找阿宴沒找到,反而碰上一樁凶案。
沈棠倒吸一口冷氣。
祈善好笑地道:“沈小郎君,你是怕了?”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沈棠一屁股坐在席墊上,眨眼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這等極有可能窮凶極惡、滅人滿門的凶徒,我怎麼會不怕?祈先生,我們現在入了狼窩,是餓狼盤中餐……”
說著掏出插在腰間的柴刀。
這把柴刀用衣裳擋著沒被中年男人看到。
握著刀柄,她有了幾分安全感。
祈善的佩劍沒帶出來,二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這把柴刀了。其實她現在也想不通,為什麼要她一個安心宅家裡的宅女畫手經曆這麼刺激的事情?
雖說——
雖說她是殺了個官差,事後還很淡定接受了現實,但她認為是正當防衛,再加上這具身體殘留的因子作祟,讓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宅女有了如此凶悍冷血的一麵。
她本人是很友善的。
畢竟一個被編輯催稿、咆哮,還敢怒不敢言的畫手能有什麼壞心眼兒呢?
祈善:“……”
“我們是入了狼窩,但誰是餓狼盤中餐還未可知。”他從沈棠口中說出“奉公守法”四個字的時候,表情就麻木了,不客氣地拆台,笑道,“奉公守法的良民也不會當逃犯的。”
誰知沈棠卻說:“祈先生有所不知,我有大冤。若不明不白死在發配路上,或者死在孝城教坊哪張塌上,日後有青天大老爺翻案發現還有我這麼個無辜者,可那時候斯人已逝,徒留遺憾。為了不讓這一幕成真,也為了捍衛律法公正,我得保住自己的性命,當逃犯合情合理。”
祈善:“……”
他看著侃侃而談的沈小郎君,感慨自己活了一把年紀,臉皮還沒個毛頭小子厚實。
正欲說什麼,沈棠臉上笑容倏地收起,直起身看向門外方向,抬手虛抵著唇示意祈善彆聲張。過了沒一會兒,沉重的腳步聲愈來愈近,那名中年男人端著兩碗冒著熱氣的薑湯過來。
“二位久等了。”
祈善和沈棠頷首致謝。
在中年男人注視下,沈棠二人捧起各自的碗,垂眸抵在唇邊,正要啟唇飲下。見二人沒有絲毫防備,中年男人唇角正要揚起一抹譏嘲,誰知下一秒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潑麵而來。
緊跟著矮桌飛起,砸向麵門。
祈善潑湯,沈棠掀桌。
然後——
祈善悄然退至沈棠身後,淡定從容道:“知其雄,守其雌,事不可為而身退,此為明哲保身之道也。”
沈棠:“???”
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