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國王室姓沈?
沈棠忍下吐血的衝動,勉強扯著嘴角:“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你真的想多了。”
祈善道:“在下想多了?”
沈棠用力點頭:“對,你想多了。”
她這個“沈”跟辛國王室沒一文錢乾係!
真的真的真的隻是巧合!
再者——
“元良不覺得荒誕?如果我真是你猜測的身份,又怎會是如今這幅光景……”
倘若沈棠不是當事人,她還真就信了——從邏輯上來說祈善的猜測可能性大,但問題猜測成立有個大前提,這具身體得是個小哥兒,而沈棠確信自己身體沒長出陌生“瘤子”。
她!是!貨!真!價!實!的!妹!子!
“不說彆的,押解發配犯人的官差就不會輕易放過我,同行的龔氏族人也不會視我如無物……”因此這具身體不可能是他口中的龔騁,更不可能是辛國國主留在龔氏的私生子。
即便是真的,沈棠能承認?
亡國王姬/王子,焉有活路?
祈善聞言沉思。
隻是表麵上平靜不顯,沈棠也難以窺探他內心真實想法——究竟是被她說服了,還是固執己見他自己的腦洞。
“在下明白了。”
沈棠:“……”
大兄弟,你又明白什麼了?
此刻她有種給祈善天靈蓋開洞的衝動。
“去,給水囊全部灌滿茶,小爺幾個趕時間。”
“還有爺的……”
“這裡也有……”
茶肆外響起士兵們的吆喝聲。
因為押送路線偏僻,再加上天氣太熱,水囊早就空了。他們笑著將水囊砸老板臉上,老板忍了又忍,頂著被扇破皮紅腫的臉,露出一抹難看的笑,低頭彎腰將水囊撿起來揣在懷中,卑微道:“是是是,這就去——”
擔心的餘光仍落在妻子身上。
有個士兵見他磨磨唧唧,一腳踹他臀上,催促道:“磨嘰什麼?還不快去!”
老板一個踉蹌,差點兒一頭栽地上,被士兵拉住的老板娘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掙紮。
夫妻二人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反抗的表情取悅了士兵,囂張的笑聲伴隨著老板娘恐懼啜泣傳入每個茶客耳中。眾人憤然,敢怒不敢言,連沈棠也口中默念“忍一時海闊天空”。
念到第三遍的時候不念了。
“淦,去他娘的海闊天空!”
清晰聽到沈棠罵臟話的祈善:“……”
沒想到沈小郎君看著斯文貴氣,匪氣還挺重,這樣的臟話也就市井流氓、不講究的莽夫會說。見沈棠站起身,他問:“沈小郎君這是要去打抱不平?”
沈棠:“我又不傻。”
替人出頭也要講究策略,正麵出手不現實,但不代表不能來陰的。沈棠擼起袖子,調整單純無害的表情,去幫老板的忙。
老板受寵若驚,急忙拒絕。
“小郎君使不得……”
沈棠:“有什麼使不得的?近百個水囊,裝到什麼時候?我看這間茶肆就你們夫妻二人,擔心你忙不過來又被刁難,趁早忙完了將他們打發掉,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老板聽後眼眶一熱。
更咽道:“多、多謝……”
夫妻二人被刁難,那種孤立無助又絕望的感覺隻有自己清楚,他們也知道茶客沒義務幫忙。誰不知道庚國士兵有多囂張?燒殺劫掠,殺人取樂,無惡不作,誰都怕死。
期間也有士兵過來查看,視線幾次掃過縮在角落悶頭乾活的沈棠身上。因著年紀不大,乾活利索,背影瘦小,被誤以為是茶館小廝。盯了會兒,感覺沒什麼問題又出去了。
二人合力忙碌一刻鐘,直到額頭冒出熱汗才裝完所有水囊,完工交差。
祈善好奇:“你做了什麼?”
沈棠呷了一口茶,連眉宇都寫著“心情愉悅”四個字:“待會兒,元良就知道了。”
祈善挑眉,猜測:“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