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開啟自問自答模式。
“你肯定好奇為何如此吧?答案倒也不難,你知道如今頭頂上那位,可曾是辛國國主的‘寵姬’?他有個叫‘女嬌’的小名兒,剛一橫空出世就惹來無數豔羨,民間男館也越來越多、生意越來越好。你看看,如今是一國之主了。”一拍大腿,叫道,“多厲害!”
隻差將“史上最勵誌男妃獎”頒發給鄭喬。
當男寵到這個份上,誰看了不說句牛批!
鄭喬也一躍成為男館倌兒的偶像男神。
沈棠:“……”
不多時,雅間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掌櫃起身開門,門外立著三個陌生人,兩高一矮。中間那位戴著帷幕,黑紗遮麵,左右還有兩名身材高大、麵露凶色的護衛。
不消說,中間這位就是正主兒了。
入了雅間,他才將帷幕摘下,露出一張白皙精致到有些刻薄相的臉。與其說是男人,倒不如說是略顯青澀的少年。目光落掃過沈棠,見沒有第三人,問掌櫃:“畫師呢?”
沈棠舉手:“在這兒!”
他瞧也不瞧沈棠,兀自將怒火噴向掌櫃:“是給的銀錢少了嗎?居然找這麼個生嫩的丫頭片子打發我?你可知那圖有多重要?”
掌櫃沒想到這位倌兒脾氣這般大,但為了生意也隻能彎腰討好,替沈棠打包票:“彆看這位年紀小,但畫技不比以前那些畫師差。”
沈棠一旁附和著點點頭。
畢竟她曾靠這份手藝吃飯。
相信她的職業能力!
那人聞言,仔細打量沈棠。
此時的沈棠已經站起身,腰間懸掛的文心畫押隨著她的動作垂下,透明畫押在光線照射下隱約有七彩之色。少年一怔,忽得改了口風:“那行,便讓此人試一試。若不能讓我滿意就換人!不過,我有個要求!”
沈棠自信滿滿:“儘管說。”
少年:“你得用我提供的筆墨紙硯作畫。”
沈棠一聽,這是好事兒,當即滿口應下。
天穹黑沉,繁星如沸。
祈善這一天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聽到隔壁重新響起蹬蹬腳步聲,便知沈小郎君回來了。他看了一眼書案上搜集到的新書,想了想,抱著它們敲響沈棠的門。
沈棠剛打完草稿,正準備揮毫潑墨。
“稍等,這就來。”
沈棠起身去開門。
“元良有事?”
說著側身讓祈善進來。
“跟朋友借了幾本抄本,你看看有沒有你需……”話音未落,冊子也沒放下,就看到沈棠桌上攤著的作品,驚道,“沈小郎君,這琴棋書畫中的‘畫’,又是哪位‘高人’教的?”
紙張上畫著人,有著黑色的圓大頭,歪扭幾筆畫出的身軀,活像是擰在一起的麻花,躺在一張也許是“躺椅”的器具上。
腦袋頂著一坨凸起,不知道是發髻還是簪在鬢發上的花,“右手”抓著一柄圓扇,左手垂下……應該是一個躺在貴妃椅上努力凹造型的人,該凸的凸,該凹的凹。
潦草怪誕,莫名有一股騷氣撲麵而來。
關鍵是白紙上不止這麼一個“人”,串聯著看,人物動作從寬衣解帶到爬上床榻凹造型,還未畫完的一幕應該是來了第二個奇怪的“人”……他看出莫名“焦灼”的氣氛。
祈善……
他實在很難昧著良心說這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