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烹飪單一,調味稀少,食物以水煮、烤和蒸為主,滋味寡淡。褚曜卻有秘技,一堆普通百姓都嫌棄的腥臭下水,但經過去腥處理,再加上他配置的調味料,味道鮮美。
“五郎,嘗嘗手藝。”
沈棠毫不客氣地吸溜一碗麵。
準確來說是一碗粗糙版的刀削麵。
或者說,麵疙瘩。
將麵粉簡單搓成團再切片,雖無筋道可言,但對於吃了這麼久餅子的沈棠而言,無異於是極品佳肴。小胖墩兒也吃得一嘴油,連碗裡的湯都不放過,端起來嗦了個乾淨。
午後跟著褚曜學習。
學的不是書冊,而是武藝。
沈棠:“……???”
褚曜一個前任文心文士教學生,不教擅長的老本行,跑去跨行教授武藝?
家裡倆人,一個歡歡喜喜準備下聘聘狸奴,一個在院中教導學生習武,而沈棠……
她又雙叒叕清閒下來了。
所以——
當了一刻鐘躺屍鹹魚的她猛地坐起身——太無聊了,閒下來渾身不得勁兒——沒人跟她說話也沒事情乾,還不如出攤賣酒,養家糊口!有了目標,沈棠的行動力直接爆表。
“無晦先生,我出去擺攤賣酒了。”話音落下,人已經快一溜煙跑沒影了,活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屁股後邊兒追著,褚曜隻來得及叮囑一句“彆沾酒”,也不知她聽到了沒有。
昨天的老位置。
不過酒水的種類多了。
不止杜康酒,還多了【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葡萄酒,【綠蟻新醅酒】的米酒,【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的蘭陵酒……其他的,以後再慢慢解鎖。隻是可惜——
她就是個造酒的,嘗不得。
“我真的太愁了。”沈棠又是長歎又是感慨,“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太監上青樓。”
“撲哧——”
笑聲自頭頂陰影傳來。
沈棠一抬頭便看到一張熟悉的眉眼,她心下警惕,這位不是月華樓的病癆顧先生嗎?
“沈郎君這是……在賣酒?”
“不然呢?難不成還能是曬太陽?”
沈棠屈指敲了敲身側的“酒”字招牌。
這位不是明知故問嗎?
“顧先生要買酒嗎?”
“如何賣?”
沈棠道:“葡萄酒一壇兩斤四百五十文,其他酒一壇兩斤三百文,不二價。”
顧先生爽快交了錢,卻是一大塊整銀。
沈棠正欲拿出戥子和小夾剪,顧先生抬手製止她的動作,目光灼灼道:“全買了!”
她心下微驚,念頭還未升起倏忽想到眼前這人會讀心,神情微僵,不著痕跡地收回手,臉色淡定道:“買這麼多酒,顧先生帶的回去?”
顧先生問:“在下何時說要自己帶回去了?這麼一筆大生意,能勞煩沈郎君送一趟嗎?”
沈棠道:“自然能。”
顧客是上帝,打工人沒意見。
顧先生微垂眼瞼,神情淡漠不見波瀾,他道:“行,那便麻煩沈郎君送去曜靈閣。”
沈棠又問:“曜靈閣在何處?”
顧先生倏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教坊,孝城教坊。”
沈棠心下猛地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