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棠嘻嘻哈哈回來,好似這個土匪窩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落腳處,不慌不忙也不怕,褚曜就徹底信了祈不善那廝的結論。
“無晦,東廚開火了沒?”
褚曜道:“給五郎留了一大碗熱麵。”
他準備上前接過熟睡的林風,誰知沈棠動作比他快一步,將人打橫抱下來,也不準備轉交給他。褚曜腳下一頓,道:“五郎。”
“嗯?”
褚曜語重心長:“林小娘子要伺候五郎起居洗漱,你倆是不用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但你既已決定以後用‘義兄’的身份送她出閣,一些比較親密的舉動還是少些為妙……”
沈棠:“……”
褚曜比劃了個“八”:“而她已經八歲。”
五郎跟她年齡差太小,的確不宜太接近。
沈棠眼神微妙:“……無晦啊。”
褚曜應答:“我在。”
沈棠認真許諾道:“我相信言靈是萬能的,磨片對光、隨目對鏡之類的技術也會實現,回頭要是能搞到玻璃種玉石翡翠或者水晶石之類的好東西,我給你磨個單邊眼鏡。”
看看褚曜的外貌,估計他是老花眼了。
她這張臉,像是能掏出點兒東西?
其實隻有三十四的褚曜:“???”
孝城,民宅。
祈善回來的時候,金烏還未真正落山,但奇怪的是民宅門閂已經落下,推也推不動。
他隻得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這是他與老婦人夫婦約好的暗號。
倘若屋內有危險便回答“誰啊,亂敲門作甚”,若沒有危險便回答“稍待,來了”。
沒一會兒,門內響起老婦人的聲音。
“稍待,來了。”腳步愈來愈近,緊跟著是門閂挪動的動靜,隻聽吱呀一聲,木門被人打開,老婦人看著眼前渾然陌生的布衣青年絲毫不驚訝,輕聲道,“郎君快些進來。”
祈善一進院子,她往外張望兩眼才關門。
“今日有生人來過?”
見老婦人謹慎的樣子,祈善便知不對勁。
“有,似是來找郎君的。”
祈善聞言擰眉:“是誰?”
老婦人將他領進屋,擔心地道:“這個不知,但看他們衣著打扮,倒像是哪家養的門客,還用借水的借口來院中坐了坐,話裡話外都在打聽郎君身份。郎君,您看這……”
祈善道:“沒事。”
老婦人又道:“有人進過郎君的屋子。”
自從祈善他們住了進來,隻要他們出門,老婦人就會在客舍窗戶的窗沿、大門門框抹點米灰。若有外人偷偷潛入,必會留下痕跡。祈善幾人昨日離去,一夜未歸,今日生人過來之後,窗沿門框就出現了陌生印子,讓老婦人心驚膽戰。
他們倒不怕牽連自個兒,就怕恩人出事。
祈善道:“不慌,無妨。”
老婦人懸著的心放回原處:“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