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看個東西!”
沈棠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祈善退了一步,警惕道:“看什麼?”
沈棠扯腰帶的動作停了下來,在祈善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將腰帶蝴蝶結重新打了回去。他居然在一直“厚顏無恥”的沈小郎君臉上看出了幾分窘迫尷尬,耳垂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
“元良,你先彆說話,停,站在那兒彆動,我沒事,你隻當我腦子被摩托踢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沈棠頭疼地捂著額頭,抬手製止祈善上前,嘴上還不忘甩鍋,“全賴你們幾個,整天‘小郎君’、‘小郎君’地喊,害得我真以為自己有那麼個零件。”
祈善挑了挑眉尾:“你究竟想作甚?”
沈棠:“我一開始想脫上衣。”
祈善眼睛抽了抽,忍耐著脾性道:“更深露重,你無故脫衣作甚?也不怕染了風寒?”
沈棠一拍大腿附和道:“所以我電光石火間改了主意,不打算脫了!誰讓我這身子滿打滿算十一二,該發育的還未發育,即便脫了上衣,估計狸力的上身都比我像個女人!”
講真,毒蜘蛛饞狸力的身體不是沒道理,那肌肉,那身段,肌肉起伏間帶著特有美感。
反觀沈棠——
真就沒有一點兒起伏。
光膀子出門都不會惹來圍觀。
興許還會有人說句——“沒胸肌腹肌,肋骨可見、排骨身材,也好意思露出來”。
“因此隻得半道打消注意,脫褲子。”
“沈小郎君若要出恭,自己擇一處地方便是。”祈善越聽臉色越黑,轉身準備離開,經驗告訴他,沈小郎君又開始廢話連篇了——這位小郎君哪兒都不錯,可惜長了一張嘴。
“元良先彆走啊,我是真打算跟你坦誠相……呸,坦白一切的,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沈棠伸手阻攔毫不留情轉身的祈善,最後還是她靈光一閃的一句話成功讓這位停下了腳步,她道,“我連無晦都沒告訴,連他都不知道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嗎?”
念在“褚無晦都不知道的秘密”的份上,祈善願意勻出三分耐心聽沈棠的廢話。
他道:“你說!”
沈棠便說了:“那我繼續說了——我剛準備脫褲子,你一問,我冷不丁就想起來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咱倆男女有彆。雖說我現在年紀還小,但禮記有雲‘七歲不同席’,我這都十一二了,真要這麼乾,我這算流氓罪吧?幸好及時刹車,犯罪中止。”
祈善聽後冷冷一笑。
“沈小郎君想表達什麼?”
“表達一下我的性彆!”
祈善嗤笑:“這就是你要說的?”
“額……是啊。”
祈善很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更深露重,沈小郎君早些回去安睡吧,彆做夢了。”
沈棠被他的反應搞得腦袋嗡嗡、表情一片空白——不是,她都如此坦誠以待了,為什麼還是不肯信?祈善長腿一邁,沈棠小跑著跟上,不服氣叫道:“什麼叫‘做夢’?”
非要等幾年,這具身體來月信或者第二性征發育明顯,他才會相信她是個女的?
“信我是女的有這麼難嗎???”
祈善直言不諱。
“難,難於上青天。”
捫心自問,翟樂都比沈小郎君看著像個閨閣女兒,如果沈小郎君能少折騰豬圈裡的黑麵郎,或許這番逗人的廢話能有幾分可信度。
沈棠:“……”
她這輩子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攤睡在塌上,沈棠跟張煎餅一樣翻來覆去睡不著,實在忍不住了坐起身,咚咚咚敲響了褚曜的房門。褚曜睡眠淺,沒一會兒就醒來開門。他原以為是林風,但想想時辰不對。
一看來人竟是五郎。
“五郎進來吧,可是發了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