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根基就在孝城。
而他二話不說棄了私塾……
這要碰見怎樣的危難,才會毅然決然放棄經營多年的根基,帶著家中妻兒資產遠走他鄉?
男主人見褚曜表情,猜到他還沒收到消息,看方向興許還是往孝城去的,便好心出言勸了一句:“你此行可是要去孝城?”
褚曜沒有正麵回答。
隻是旁敲側擊:“難道去不成?”
男主人道:“去不得,去不得!”
褚曜:“緣何去不得?”
男主人也沒有隱瞞,臉上浮現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說道:“還不是那天殺的庚國!”
他這麼一說,褚曜看著似乎更加迷糊,不解道:“庚國?可四寶郡早已經在庚國手中……”
沒事兒攻打自己的地盤作甚?
男主人道:“庚國內亂啦。”
寥寥幾個字,褚曜腦中混亂的絲線瞬間縷清,他衝男主人拱手,誠懇:“還請先生指教。”
男主人內心雖得意——他這輩子最遺憾的,便是自己空有一身才華卻無人欣賞,連老天爺也薄待他,不給他匹配的文心文士天賦,讓他成為一個普通人——褚曜作為文心文士還向他求教,側麵也證明了他的價值,但並未表露出來,反而回了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在下與君一見投緣,有什麼‘指教不指教’的。”男主人一掃被迫出逃的苦悶,笑著拉著褚曜的手,一副“哥倆好”的親昵姿態。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幾乎將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此事根源還是在庚國王室身上。
先前說過,庚國王室內亂才給了鄭喬鹹魚翻身的資本。內亂的源頭便是庚國老國主突然中風,癱瘓了半邊身體,日漸衰弱,膝下幾個兒子在各自勢力擁躉下鬥得不可開交。
一開始,誰也沒人想到鄭喬。
鄭喬是誰?
生在他國的質子。
說得好聽一些,鄭喬是去彆國當質子,其母親去彆國“和親”,母子倆大義凜然犧牲自我,保住了庚國十餘年和平,為庚、辛兩國和平做出貢獻。但說白了就是“棄子”。
庚國老國主根本不在意一個女人和一個兒子,作為國主,他能缺女人?有了女人,他會缺兒子?聽說鄭喬還成了佞幸,得了個屈辱的“女嬌”諢名,他打心眼兒不承認這兒子。
太讓庚國王室臉上無光了!
出於這些心理,即使這些年庚國發展可以,辛國國力也在衰弱,兩國差距在慢慢縮小,庚國老國主完全可以試探著要回鄭喬母子,但他就是沒這麼做,隻當自己忘了。
不過,他忘了但有些人沒忘。
例如他的王後。
幾個兒子鬥得不相上下,膝下隻有三朵金花的王後心憂不已。這些庶子的母親沒一個簡單的,一旦他們成了新國主,他們的娘還不弄死她啊?於是日夜垂淚想對策。
三個王姬聽到消息寬慰她們母親,還順道出了個如今看來有點餿臭的餿主意。
讓王後選個好拿捏的未來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