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隻要是正常人會做的事情,祈善總是不太樂意去乾。沈棠憤怒的咆哮被他丟到了腦後,眼睛隻看得到眼前的郡守。郡守姓晏,名城,既是祈善的故交也是仇敵。
倘若祈善有個記仇的小本本,晏城絕對能以一騎絕塵的姿態,遙遙領先,霸占榜首不動搖。
“區區四等不更、五等大夫,相信以沈小郎君的能力,誅殺二人不比探囊取物麻煩……”話是對沈棠說的,但眼睛卻始終看著麵如金紙的郡守,饒有趣味地道,“你說是吧?”
這話是沈棠還是郡守,隻有他知道。
沈棠額頭青筋亂跳:“……”
跟祈善這廝當隊友簡直是折磨,這要是打團,照他這個劃水技術,早TM被舉報好幾輪了。
她避開兩名武膽武者的左右夾擊攻勢,手中“慈母劍”舞得虎虎生風,每一劍都帶著發泄一般的火氣,一招比一招狠、快、準!仿佛將兩名武膽武者當成了祈善的替身修理。
末了還不忘放狠話!
“祈元良,你等著!回頭跟你算賬!”
要不是顧及祈善還要跟老相好隔空打嘴炮,她這會兒就給對方送一個十二時辰禁言奪聲套餐。哼——仇家麵前給他幾分臉麵!
沈棠放狠話並未影響祈善的好心情,不過郡守晏城的心情就不怎麼美妙了。他看著孤狼惡虎一般死死鎖定自己的祈善,後者好似在思考,往哪兒下口能撕下大塊血淋淋的肉。
這種眼神讓他有種久違的熟悉。
等等——
熟悉?
這道孤狼惡虎一般的眼神……他還真認識一個!豁然,他似乎想起什麼,眼睛越睜越大。
“你、你難道是——”
郡守正欲吐出一個人名。
誰知嗓子驟然失聲,他臉色刷得一白。
祈善冷朝著道:“晏城好差的記性,在下不是說了,在下姓祈,名善,字元良。”
郡守也是精通各種言靈的主兒,這些年又抱得一手好大腿,可謂是“文運亨通”,文心修煉自然沒有落下,甚至跟許多有天賦悟性的文士也不遑多讓,很快解除了禁言奪聲。
他咽下沒說完的話,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祈善,越看越確信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喘了口氣,道:“不管你是不是祈元良,如果我說、我說祈元良並非我害的,你可相信?”
祈善淡聲:“晏城,你覺得以你兩麵三刀、見風使舵的可恥小人作風,我會信嗎?你也不用狡辯,你辯不過我的。捫心自問,你說這話虧不虧心?也不怕半夜被鬼找上門。”
郡守:“……”
說的挺有道理,其實他自己也不信。
郡守暗中頭皮都要發麻了。
如果眼前頂著祈善身份的家夥,真是他猜測的那人,他今天怕是沒可能活著離開此處。
不見棺材不落淚,這話形容郡守正合適。他總覺得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當年那個局勢他都能大難不死,如今又怎麼會死?
郡守正欲放手一搏。
恢複沒幾成的文氣在經脈奔騰,他剛一出手,準備幫助客卿,結果丹府一痛,文氣停滯。
他氣憤瞪向一臉陰鬱冷笑的祈善。
內心直接問候祖宗十八代。
果然是那廝!
下一秒,一道血柱噴灑在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