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僅剩的另一隻瞳孔,已然變成了血紅,要遠比夜空中的紅月更要刺目詭譎。
她染著血的手撫上我的臉頰,張嘴一字一句道:
“還不明白嗎,我的眼中一直都是你,這花轎可是為你而來。”
“接受婚嫁洗禮吧,我的洞神娘娘。”
“小妹”帶著得意的笑,緩緩逼近,冰涼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
猶如冷血的蛇吐著信子,咬住了最終的獵物。
就像在瞬間,毒液侵蝕了我的靈魂。
猩紅的光影在眼前輪轉,腦海中最後一絲理智,儘數洇滅。
可怖的血紅褪去,小妹的麵孔乖巧又甜美,朝我露出燦爛的微笑,“姐,快上花轎吧,彆誤了吉時。”
花轎?什麼花轎?我什麼時候嫁了人?
我腦中一片混沌,暈暈乎乎地被她蓋上紅蓋頭,遮住了眼前的世界,僵硬的身體被她攙著,緩緩走出門口。
隱約間能看見大紅花轎的輪廓,四角長長的流蘇隨著冷風輕輕搖曳,寬闊又精美,停在我家破敗的院落門口格外招搖。
奇怪的是,這麼顯眼的花轎,左鄰右舍竟然沒有來圍觀。
等走近我又發現另一處古怪,這紅轎的規格要八人才能抬起,可這花轎孤零零地停在這裡,沒有抬轎人的身影。
小妹已經先我一步,替我掀開了轎簾,蠱惑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姐姐,快上轎吧……上轎吧……”
明明她就在我麵前,那聲音卻悠遠又空靈,還透著一股子陰森森的意味,我的後背無端發起寒來,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腳步。
此刻我的腦中有兩種聲音在交戰,一方在無聲地催促著我趕緊上花轎,一方又在莫名抗拒。
見我久久沒動,小妹似乎等不及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再耽擱,我可就要生氣了,洞神娘娘——”
聽到那冰涼又帶著邪氣的男聲,我腦顱中如同被一根燒紅的尖針刺中,天靈蓋瞬間炸開。
她不是小妹!小妹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他究竟是誰?我這是怎麼了?
無數疑惑和雜亂的記憶蜂擁而出,想要掙脫某種力量的禁
錮,可又始終難以清明起來。
眼前的人徹底沒了耐心,直接用蠻力扯著我,隻往花椒上拖。
我不能上轎,上了這頂紅轎,一定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強烈的抵抗意念壓倒了另一邊,我拖著僵硬麻痹的身軀,極力抵抗起來。
可我倆的力量懸殊如同鷹隼與幼兔,我不受控製的,半邊身體被拉進了紅轎。
蓋頭搖晃,陰冷的氣息沁入骨髓,瞬間湧來的恐懼,讓我心頭戰栗。
鉗製我的力量得不像人類,我根本隻能任由擺布,眼看著身體逐漸被血紅的轎廂吞沒,心頭一片絕望。
叮鈴鈴……
清脆悅耳的鈴聲如同撥開迷霧的陽光,我渾渾噩噩的大腦刹那間恢複清明。
與此同時,外頭破風聲襲來,男人一聲悶哼,手腕驟鬆。
我趁機擺脫,忙不迭地跳下紅轎。
蒼穹血月越發刺目,妖異詭譎,紅轎不遠處,隱約可見兩道身影纏鬥。
經過剛才的一係列驚魂變故,我已經徹底明白,那雖然還是我小妹的身體,殼子裡的魂魄早就換了。
可萬一她的身體有損傷,以後可就再也沒有恢複的機會。
為了她,我現在還不能走。
我壓下心裡的恐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