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一兩升木板碰撞可以猜到,顧惜已經被她們從棺材裡抬出來,就放置在我身旁的鐵架單人床上。
而我的手腳也被攥住,身軀被抬了起來,挪了幾步後放置到堅硬冰冷的地方。
這回躺在棺材裡等待的,是我。
在她們離開片刻,我就睜開了眼。
屋內原本還算正常的白熾燈,此時已經全部變成幽冷的綠色。
濃烈的熏香已經撤下,被另一種相當古怪的味道替代。
油膩的、令人胃裡不適的,像是熬豬油時那種油葷味裡,帶著一絲爛肉的腐臭。
隔簾重新被拉上,擋住了那頭的動靜。
我悄無聲息的從棺材裡爬出來,踮著腳尖走到隔簾背後,透過搖晃時那一丁點縫隙,看清了外麵的情形。
顧惜毫無知覺,赤身裸體地趴伏在我剛才躺在單人床上。
她的四肢無力的垂下,整個人看起來軟塌塌的,像是死了一般。
而在她的頭頂,點著一盞油燈。
暗黃的火焰中,有縷縷煙霧在空氣中彌散,那就是臭油葷味的來源。
張月背對著我的方向,在操作台上打磨著什麼,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而另一個女人,端著一個青色的小碟子,裡頭是紅色的濃稠液體。
她用指尖蘸取,在顧惜光潔的背上畫上一個又一個猩紅的圖案。
頭頂綠陰陰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整個人顯得越發陰森、詭譎。
菱形臉,吊梢眼,削薄唇,長相就透著一種陰冷刻薄。
頭發沉沉的盤在頭頂,烏漆抹黑的一片,連個發縫都見不著。
我視力極好,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能看清他胸前的工作牌。
“殷紅梅,康馨美容院副院長。”
“紅梅姐,東西準備好了。”
張月拖著一個托盤走過去,裡頭有一把手術刀,刀刃磨得如同紙片一般,上頭還有沒洗淨的斑斑血跡。
還有一段烏漆抹黑的骨頭,一尺來長,節節分明,明顯可以看出,那不是人類的骨骼。
“很好,開始吧。”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