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自吳襄以下眾人皆是麵色難看。
吃空餉,這也是大明軍中的傳統藝能了。
此時人人皆知,可皇帝卻不知道。
在皇帝看來,一萬多的戰兵過去,就算是打不過,也足以牽製建奴,給大淩河堡內的守軍爭取時間。
他哪裡知道,紙上的一萬多戰兵,實際上隻有六千。
而這六千之中,真正有戰鬥力的,也不過隻是千餘家丁罷了。
這也是吳襄急躁所在,因為他知道,去了就是送死。
“這事兒。”陳然當然知道內幕如何,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為了惡心吳襄,誰讓他是平西王的老子“找我也沒用啊。”
麵色平靜宛如木雕的陳然,端起了茶碗“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就出兵唄?”
聽聞此言,年輕的吳三桂已然變色。
吳襄卻好似未曾聽到挖苦一般,愁眉苦臉的行禮“大帥,卑職想著追隨大帥鞍前馬後,一同出兵。”
“嘿。”
這話一出,陳然險些把手裡的茶碗給扔了。
跟遼鎮的兵馬一起出兵?你可饒了我吧。
彆人不知道,陳然知道啊。
遼鎮最擅長的不是打仗,而是敵前轉進賣隊友!
大明的精銳,被遼鎮給坑了的,不知凡幾。
彆的不說,就說此時被困在大淩河堡裡的吃.人魔王祖大壽。
曆史上他在此戰之中被困於堡內幾個月,吃光了百姓後並未堅持下去,反倒是殺光了友軍,出門剃頭去了。
跟吳襄一起出兵?你兒子平西王,可是遼鎮之中最為擅長敵前轉進的!
“此事不妥。”陳然沒有猶豫,當即拒絕“我這隻有數千前鋒兵馬,後續人馬物資還未到位,此時出不了兵。”
吳襄愁眉苦臉還要糾纏。
他是懂事的,知曉想要拖著不去,必
須得有陳然幫忙說話方可。
就算是拖不下去了,也得跟著這位戰無不勝的大帥一起去,方才有性命上的安全保障。
可陳然油鹽不進,壓根就不理會。
畢竟他深知遼鎮的底細,怎麼可能會去當傻缺。
一時之間爭執不下,卻是惹惱了平西王。
“爹!”眼見著父親低聲下氣的哀求不斷,俊臉漲紅的吳三桂忍不住的跳出來大喊“咱們自去就是,何必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人!我就不信了,那韃子都有三頭六臂怎麼的,大帥能打得贏,我們也能打得贏!”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側目。
吳襄氣到發抖,這傻子是要坑爹啊。
陳然笑了笑“送客。”
正愁要怎麼擺脫吳襄這個厚臉皮的糾纏呢,吳三桂自己跳出來,甚好,甚好。
“你你你~~~”坐船渡海之時,吳襄連連跺腳“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彆說話!”
“爹。”年輕的吳三桂,還不是數十年後那個老奸巨猾的平西王,心氣高的很“那陳然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他都能打贏韃子,咱們也行。莫要求他!”
吳襄這兒,已經是被氣到無話可說了。
“罷了罷了,回去之後備好厚禮送過來,免得人家記恨。”吳襄搖頭歎氣“還要走走孫閣老的路子,請閣老出麵。”
第二天,陳然在覺華島的臨時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