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兵居然還要被在臉上刺印,毫無社會地位可言,就連待遇都是養不活全家的程度。
這種情況下,方臘的起義軍攻打各處的時候,地方駐軍基本上都是一哄而散。
畢竟軍士們不是數字,他們不可能為一個打壓自己,甚至快要餓死自己全家的朝廷去賣命。
“朝廷一年八千多萬貫的收入,七成都用作了軍費。”
陳然對此恥笑不已“這麼多的軍費開支,養出來的卻是連土匪都打不過的軍隊,錢糧都花哪兒去了?”
能花哪裡去呢?
上至宮中,那些內相中官們,外至朝堂,高高在上的相公與普通辦事的小吏。
再到皇親國戚,軍中將門,各級軍將等等等等。
幾乎所有能點權勢的人,都在向著軍費伸手。
每年的錢糧還未出汴梁城,就已經漂沒了一大半。
剩下的到了軍中,上上下下再不斷伸手,又漂沒了一大半。
最後落到軍士們手中的,能有十之一二?
大宋可是有著百萬大軍的,這不是吹牛吹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百萬大軍。
一年幾千萬貫的軍費開支,隻有十之一二落入軍士手中的話,平均一下每個人隻有幾貫錢!
幾貫錢養活自己都難,更彆提養活全家了。
所以大宋的軍隊不訓練,每天忙著到處去打工,吹拉彈唱,廚藝木工,扛包耕地等等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打仗。
實際上也不可能平均分配,大部分可用的軍費都用在了西軍的身上,這才供養出一支所謂的‘精銳西軍’。
許多地方兵馬,尤其是各地
的廂軍,一年連區區幾貫的錢糧都沒有。
這等情況下讓他們為官家賣命,去跟造反的方臘部眾拚命...廂軍們能啐你一臉!
“終於開始了。”
放下公文,陳然當即研墨提筆開始寫信。
他是給青州的慕容知府,還有濟州的趙明誠趙知州寫信。
讓他們主動上書言事,表示朝廷應該調西軍精銳去平定方臘之亂。
大宋這兒是士大夫的天下,這等軍政大事隻要是個大頭巾,就有資格上書議論,甚至連太學裡的學生都有這個資格。
反倒是呼延灼這等武人,隻有聽從命令的資格。
說來可笑,隻會紙上談兵,誇誇其談的大頭巾們安排如何打仗。
真正懂什麼叫做打仗的,卻是隻能按照大頭巾們的安排去辦事。
辦成了,功勞是大頭巾們的。
辦砸了,自然是武人故意不出力,砍了武人的腦袋來威懾軍中。
慕容知府因為肅清了青州各地賊寇,趙知州因為運籌帷幄打破了梁山,在文臣之中聲名鵲起,被冠以‘知兵’的雅號。
他們的上奏,很自然的得到了重視。
當然了,主要在於慕容知府有妹妹慕容貴妃撐腰。
而趙明誠的父親是元祐黨人,也就是俗稱的舊黨,朝中舊黨人物都支持他,並且明顯有想要捧他的意思。
他們的上奏,很快就形成了意見,那就是調動西軍精銳去江南。
“最能打的西軍?”
陳然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等你們到了江南,我就拿下汴梁城。斷絕了後勤補給,我看你們還如何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