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塵被教養十年的皇子切斷四肢、挖眼、割舌,泡在糞壇裡,成了人彘。
坊間傳聞他氣質卓然不染塵世,精致的容貌堪比的仙神。
此時他卻以最恥辱、肮臟、赤裸的模樣擺放在他曾日日供奉的神台前,玷汙他的信仰和神明,不斷磋磨他的傲骨。
來個人,殺了他吧,給他一個痛快,他感覺快瘋了!
老天像是聽見了他的祈求,廟宇的大門被人踹開。
他一身血衣,背光而來,腳步虛浮踉蹌,許久才走到雲卿塵麵前,緩緩跪下。
雲卿塵不知來人是誰,直到冰冷的指腹擦掉他眼眶裡流出的惡心的膿水。
他笑著單手搭在了壇子邊緣,邪肆妖氣的嗓音有些刻薄。
“嘖,本座每回見雲太傅,你都好生狼狽。”
“不若下輩子投胎當個女人,本座也能疼疼你。”
“本座謀朝篡位屠了城,也算給你報了仇。”
斐忌!
神都權傾朝野的九千歲,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連府衙中人皮燈籠裡裝著一個個熏乾得嬰兒當燭心。
而雲卿塵為了幫助太子穩定朝堂權勢,一心要為民鏟除他,甚至親手謀劃,幾次險些讓他命喪黃泉,最終被逼去了極北那等荒涼貧瘠之地。
兩個人針鋒相對十年,他不該暢快嗎?為何在悲傷。
“雲卿塵,生不同時死同日,算不算殉情?”
斐忌笑著湊近他,手裡的匕首緊跟著刺穿了雲卿塵的脖子。
然後,瞬間刺向自己。
……
脖子好痛!
雲卿塵感覺有鐵索勒緊了脖子,窒息讓他大腦空白,反應遲鈍的掙紮。
“雲卿塵,你可彆怪我,老老實實當和尚不行嗎?非要得罪貴人……”
黑夜之下,磅礴大雨下,郊一輛飛馳的馬車衝下懸崖。
一人速度跳了下去,頭也不回的快速消失。
“咳……”
雲卿塵痛苦的睜開眼,還沒看清楚,抓著的藤蔓斷裂,人重重的摔了下去,他拚儘全力,許久才找到了落腳點,勉強穩住了身子。
冰冷的夜風刮過耳旁,他摸著疼痛不堪的脖子,茫然的四處一看。
鳳陽山?
怎麼可能。
他自二十四歲下山就再也沒回來過。
難道他重生了?
疼痛是那麼真實。
不會作假!
雲卿塵因為身嬌體弱,五歲被父母送到重陽寺修養。
他和佛家有緣卻塵緣未了,便一直跟著師父。
直到師父坐化,他才聽從了師命,下山幫助皇家安邦定國。
就是這一次,雲卿塵被害,差點死了,被三皇子秦詹的舅舅楊威所救。
他和皇族的孽緣就此種下,以至於最終慘死。
這輩子,他還要再經曆一次嗎?
安邦定國就隻有這一項選擇嗎?
但回想幾個皇子品行,秦睿是最不能做皇帝之人!
如今,先活下去再做打算。
當初楊威說,是在山崖下找到了雲卿塵,為何此時不同?
他並不會習武,一時間倒是上下不得。
“爺,卑職看見車輪印子了,雲公子怕是被害了,咱們來遲了,要撿屍嗎?”
雲卿塵一怔,這聲音好耳熟,是斐忌身邊的侍衛初一。
“讓彆人撿吧,本座累了。”
斐忌漫不經心的接了句,打著哈欠,在馬車裡撐著下巴,十分無趣的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