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幫忙的小丫頭接口“這豚皮的鼓也要曬了,要不等發潮鼓皮又要換了。”
“那就拿去曬唄。”驀的一聲清越的女聲響起。
遊吉和小婢轉頭看去,來人背著光站在倉門邊,濃密的黑發束了個馬尾,用根白玉簪子斜斜插著。
身上內著白色的交領窄袖襦,下著紅的絝皺裙,外罩個半褙對襟看起來既有少年的乾練也有嬌娥的柔婉。這女郎束著黑金色的腰封,隻教人一眼便知道這是個仕宦名家之女,這般衣著雖沒有風流欲仙之態,卻自有一種大氣莊重。
兩人驚呼聲引來其他琴人。舶倉一拍頭,啊把這些優伶給忘了,但這群老琴人卻是走了些情麵的,直接趕下去也不妥當,但看謝嫻的意思了。
“女君,這些琴人?”你說怎麼辦吧。
謝嫻無所謂,見眾人似是僵著,她就順著自己的心意好好享受著貴女的待遇。
“聽曲”在外人麵前她向來言簡意賅,這兩天船上該看了都看了。隻想找些新鮮事物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花銀聞言眼神亮了亮,他們這些老琴人最怕就是沒甚用處現在貴人想聽曲那就趕緊的。說不得伺候好了他們還能得些好處。
花銀帶領的這幫優伶都是年紀比較大了,康健現下興起的都是藝人伎伶,這行當吃的就是青春飯,像他們這群靠手藝的琴人隻能去往彆處。這次受邀去往稽上的清談盛會,他們幾個老人心裡也沒譜,若是不能多想幾個曲目說不得以後自己這幫人就得散了。
在甲板上支起攤子,琴人們便使出看家的本事了。聽著絲竹之聲謝嫻倚著船頭默默的歎了口氣,說好的尋歡作樂呢,雖然各個都是琴意大家,但是翻來覆去就這麼幾首,剛開始還聽個新鮮,現在隻想睡覺。
金明銳抱著小草兒倒是玩的歡樂,青黛也頗為享受,他們比起後世經過信息轟炸的謝嫻來說,能聽專業樂隊演奏已是難得,全然不挑剔,倒是花大家從謝嫻的麵上已經看出,這位女君怕是已經膩了。
他們也能理解謝嫻可是從康健來的,什麼沒聽過什麼沒見過。
遊吉是個機靈的,花大價讓他隨在謝嫻身邊博個前程,他一開始心裡也是不願的,但聽到金明銳一行人的經曆之後,對這位謝氏嫻公子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金家郎君,你們平城興的都是什麼曲目,”他跟了兩天謝嫻沒搭理他,現在眾人眼中他和金明銳就是兩個難兄難弟。
謝嫻誰都懶的理隻是沉浸在自己的哀歎中,聽一遍想回家,聽兩遍更想回家,謝嫻扒在船邊已經開始考慮要是現在跳下去能不能穿回去的事情。
青黛有些緊張,這女君是被樂聲勾起思親之愁,這兩日心情都不好。
遊吉聽了青黛的話,心裡對女君更是憐惜,父母雙亡宗族逼迫孤身一人與自己何其相似,不免對謝嫻關注了幾分。
屠珍也被青黛抓來,“快來看看女君,奴看著像是。”她眼裡不免擔憂。
屠珍這幾天經過幾輪摧殘,已經能夠勉強自主行動了,最起碼走路不打漂了。她斜了眼謝嫻“她會去尋死?我才不信,搞不好就是想跳下去看看江水涼不涼。”她說話聲音不小,幾個小的一驚生怕戳了謝嫻的肺管子。
但是謝嫻一想到現在都秋天了,現在跳下去,不管能不能穿回去,反正肯定是冷的很,那~就算了吧!然後幾個小的眼睜睜的看著謝嫻喪氣的上樓去了。
目瞪口呆gpj
眼見著謝嫻轉過身晃悠悠的走了,幾個小的鬆口氣,金明銳瞪了眼屠珍,屠珍也不氣隻是咧嘴笑笑。謝嫻的性子她能不知道嗎,要不是親身接觸過,她也不能想象,世間竟然能有如此又懶又饞的女娘。但是卻不招人討厭,她也想不明白。
花銀看著幾人的互動覺的這女君真是個好性的,下麵人說了重話也不惱。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