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珍餘光看著謝嫻麵上的表情,她實在忍不住“娘子~”就不管管?
她個子比謝嫻高半個頭,此時隻能看見維帽陰影下帶笑的嘴角,謝嫻不緊不慢道“謝家對外嫁女還有這章程?”語調上揚說不清是諷刺還是感慨。
店小二討喜的笑道“娘子是剛來雀縣吧,這謝家對外嫁女確有其說法,”凡親屬互毆,皆不言親告乃坐。隻要不是對簿公堂,親屬之間是不論罪的,但謝氏宗族對外嫁女是有一定程度的保護。夫毆妻者,夫婦願離異者,斷罪離異。現在的情況就看謝苗苗是要繼續過,還是想要和離。這種事情在現代都清官難斷家務事,遑論律法不全的古代了。
但謝苗苗幸運的是她是謝家從女,再怎麼落魄也受宗家庇護。但不幸之處在於二房勢微,這點有理能沾得幾分又得另說了。
謝嫻心中驚歎謝氏宗族的影響力,唔看起來像那麼回事。為了自己的將來,還是得研究一下。
二樓的氣氛一時間僵持不下,大堂眾人竊竊私語,謝苗苗在發呆,蔡切身後幾位同窗把他到一邊好生勸,但蔡切正在氣頭上,哪聽得這些喪氣話。
“蔡大郎,你莫要逞強了,看那青色衣服的小娘沒?那可是謝家世仆。小心最後沒法收場。”蔡切人不怎麼樣,但還是有些為他著想的好友。
蔡切不服氣,“那又如何,一介仆從罷了,幾時能管我的事?”當日他從謝家娶妻,青衣仆從也是見過的,但是都在外院大襠,實在沒什麼地位,他不虛。他小眼掃視一圈,隻見了屠珍這個有些紮眼的女武士,卻沒看見個像樣的主子,坐沒正形的謝嫻正和店小二聊的開心。
聽得這話地上的謝苗苗悲從中來,是啊小姑娘隻是青衣仆從,萬萬管不得這事情,說不得還得連累她。
謝苗苗緩緩起身,她累了。“蔡切~你要那姐兒進門,休想。”這時代大家提倡的是一夫一妻多妾製,若是丈夫納妾需的妻子同意,若是不同意那就看緣法了。
蔡切看著絲毫沒給他臉麵的謝苗,麵色猙獰,這女人每次都這樣,從來沒有溫柔小意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若不是,若不是....他定要把她踩進泥裡。
謝苗苗挺直腰板“我謝苗自進了你蔡家的門,上奉家慈下哺幼子從未鬆懈,你在外遊學全都賴我一手操持,現在你棄我如糟糠,還要我忍,我如何忍得。”她謝苗也不是什麼無知村婦,她自有理又有何懼。
眾人見這也是一臉佩服‘這大家族出來的即便是從女,也是有些道理的。區區女子確也不虛什麼。’
蔡切氣急,他不占理在先若是激的這黃臉婆進退失據,也好叫眾人看看他的難處,但這謝苗不知為何突然支棱起來了,說話還頗有條理。
他陰狠的瞪著謝苗厲聲喝到“謝氏你休要猖狂,就仗著謝氏門楣羞辱我等小民。”青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蔡切這波連拉帶踩,手腕耍的賊溜。見眾人被他這話堵住,他更占上風,興的越加口不擇言“當初要不是謝家,我會娶你這蠢婦,”都是被逼無奈。
謝苗苗,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隻覺的腦袋嗡嗡直響,天旋地轉,當初蔡切對他的甜言蜜語,和眼前麵目猙獰之人,哪個才是他。她聽人說了蔡切在外豢養女人她急急跑來,隻是想讓他給自己賠個不是,畢竟現在自己什麼都沒了。
謝苗整個人的精神氣,肉眼可見的衰敗了下去,原來都是自欺欺人,她垂著眼麵上無淚。茫然無措,看著二樓邊上窗外一步步挪過去。下麵滾滾的江水麵上閃過一抹瘋狂。
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到謝苗已經跨了一隻腳在窗棱上。
眾人大驚“蔡、謝娘子,可彆想不開。”
“是啊,你家裡還有小梨兒呢,沒了娘親怎麼過喲!”
巧的是,謝苗跨的窗戶,旁邊就是謝嫻的茶桌,店小二唬了一跳想伸手去拉,卻受限男女大防,進退不得。
那蔡切,見謝苗要尋死,他心中不耐,卻也知道若是今日真逼死了謝苗他也跑不了。他假惺惺道“阿苗快下來,有話好說,大不了我把珠兒養在外麵,不讓你看見就是。”
眾人人話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