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黎主任歎了口氣,所以他也不忍拿給彆人糟蹋了。
主要是之前陸懷謹提供的幾件展品,真是靈氣十足。
要雕工有雕工,要靈感有靈感的,相當完美。
“怎麼樣?”黎主任期待地看著陸懷謹,有些緊張地:“能修嗎?”
這個,陸懷謹想了想,沉吟了片刻:“應該可以的……”
隻不過,這假山肯定是沒辦法繼續做成假山了。
畢竟這假山已經斷了一長截了,再雕成假山的話,勢必會矮一長截。
整個畫麵也會顯得很空,很難看。
“是的……而且這假山一邊壞了一邊還好著……”黎主任說著,也歎了口氣:“宋大師自己都說,怕是修不好了。”
但是現在展廳裡確實沒有比這件更好的展品了。
如果不把這件修好,恐怕隻能讓那隻蟾蜍頂上了……
這個展廳是自然展示廳,蟾蜍雖然也搭得上邊……但確實是太醜了。
哪有這件靈動精巧。
“他說了,修不好也不怪的。”黎主任怕陸懷謹擔心,趕緊把預防針打了:“能修自然是最好不過,修不好也不怨彆人,隻是他運氣不好。”
話是這麼說,過後賠罪自然是少不了的。
錯過這一次機遇,下一回還得再等合適的展會。
就算宋先生不怪他們,但他師傅肯定會要找他們麻煩的。
陸懷謹握著木雕看了又看,沉吟片刻,心中便有了決斷。
他點點頭,在桌前落座:“好,你稍等。”
其實這個木雕,給陸懷謹剩下的發揮空間極少。
已經缺損的假山,他細細地,用刻刀一點點地切開。
原本一大塊的假山,竟在陸懷謹的刀下,逐漸分崩離析,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木頭。
這讓黎主任心都涼了半截,嘴唇抖了又抖,最終還是決定相信他,沒吭一聲。
但是,他後背早已經冷汗涔涔。
陸懷謹對他的緊張毫無所覺,愉悅地換了柄刀,開始運用鏤雕技藝。
從亭中女子的服飾來看,應該正值盛夏。
他輕輕鬆鬆,便將那最短的一塊木料,雕琢成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荷花。
!!!
黎主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當真是鬼斧神工!
隻見陸懷謹胸有成竹,運刀竟是如魚得水,手下沒有絲毫凝滯。
原先的假山,逐漸在他指下化為了一枝枝荷花、一片片蓮葉。
偶爾夾雜著兩個小蓮蓬,可愛得緊。
最妙的是,有一片木料的頂端剩了一截粗的,他竟屏息凝神,緩緩將其雕琢出了圓圓的眼睛、長長的尾部。
再然後,便是那薄如蟬翼的翅膀。
這簡直是點睛之筆,整個水池都感覺瞬間靈動起來。
等到陸懷謹停下,黎主任已經兩眼放光了。
原本這水池僅是點綴,作為背景板出現,讓人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兩位小姑娘的身上。
如今這荷花池,卻成了被她們欣賞的景致,襯得她們人比花嬌。
池與亭中人,相互交映,相輔相成。
竟一點不像後來添加進來的,渾然天成,好像本該如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