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攜帶的咒骸,本質上是一種被他編寫了情報的機械。
正因在製作階段就被他編入了大量的情報,這種咒骸儘管也需要消耗他自身的咒力才能使用,行動起來卻更自主,有時甚至可以以假亂真,看起來就像是玩偶真的“活過來了”一樣。
隻是夜蛾心裡很清楚,這隻不過是一種錯覺,他的咒骸“還沒有”能夠真的活過來。
所以,他絕不會認為現在的自己製作出的這種咒骸包含“靈魂”。
可現在這個小姑娘說什麼?
“為什麼這麼問?”
夜蛾正道從腰間的小包裡摸出一個自己製作的咒骸,放棄以身高帶來壓迫,直接屈膝蹲了下來,攤開手向真理展示,“這是我做的咒骸,是以咒力做驅動的,這裡麵並不能算是有靈魂。”
那咒骸是個隻有巴掌大的小東西,長得像是青蛙和小豬的結合體,怪模怪樣的,但仍然很可愛。
夜蛾讓咒骸活動起來,在他的掌心七扭八歪地舞蹈。
真理的眼睛一直黏在上頭,頭也不抬:
“這個小東西叫做咒骸嗎?咒力?那又是什麼,是指那種超能力嗎?”
……這又是一個令夜蛾吃驚的事實。
這個擁有驚人咒力量的女孩,竟然不是任何家係的後裔,而是罕見的,出生在普通家庭卻變異一般擁有了咒力的孩子。
走在街上遇到這樣的野生咒術師種子的概率有多大?
或許該這麼說:
如果這樣的孩子有很多,日本唯二的兩所咒術高專也不至於年年招到的學生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有的年份甚至會直接掛零蛋了。
或許他現在應該立刻去買張彩票。夜蛾心想,沒準能中。
如果麵對的是對咒術界一無所知,卻又擁有了能力的小孩,那麼處
理的方法和對家係的小孩鬨事就大不一樣了。
——這事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夜蛾思緒萬千,麵上卻不動聲色。小小的咒骸轉了個圈,抱住小姑娘試探地伸過去的手指尖,整個爬到了對麵的手上。
“沒錯,這就是我做的咒骸。”
夜蛾點點頭,又摸出了另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咒骸,“至於咒力……也可以說是一種超能力吧,不過本質上那隻是一種從負麵情緒中提取的能量,一般人沒法將其存儲,但特殊人群可以讓其在身體內流轉,並且使用它。”
他使用咒力,讓咒骸二號朝真理揮了揮手。
“……你也可以做到。”
夜蛾鄭重地加重語氣,“那些存在於你體內,你認為是超能力的力量,就是咒力。”
真理撥弄著手中的小咒骸,默默不語。
麵前這長相凶惡靈魂卻極為反差的男人,似乎並沒有在說謊。
不管是對方看出自己險些失控出手,還是被自己捏了半天手舞足蹈的“咒骸”,這些都不是能夠偽造出來的。
如果是編造出來的故事,那他未免也編得太用心了一些。拿這些話來哄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況且,她是真的可以看到——
“咒骸也好,咒力也好,我都沒有聽說過。但是,我能看得到。”
“能看到……什麼?”
夜蛾皺眉問。
真理又捏了一下咒骸。
她虛虛做了一個把什麼東西向外拉的動作。
夜蛾刹時間感到自己與咒骸之間的聯係被切斷了。
在他驚詫的注視中,真理手中的玩偶不再動彈,縫線崩裂的聲響此起彼伏,小小的咒骸四分五裂,化作一小團棉花和碎毛線。
“看,就是這個。”
手上好像真的捏著什麼似的,真理偏過頭,朝夜蛾展示兩手的“成果”。
“叔叔,你的這個玩偶裡,真的有碎掉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