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稱呼為“煩人的家夥”的人物,彆的方麵姑且不論,但一般來說都會具備“不太好打發”這一屬性。
五條悟遇到的這位顯然也一樣。
一行人終於到達京都校的主要建築門口,就看見一名年紀看起來和東京校四人差不了多少的少年,雙臂抱胸,氣勢十足地堵在大路中央。
少年穿著一身與咒術高□□服相去甚遠的書生和裝,一頭金色的短發,眼見他們幾人走近,一瞬間露出了有些激動的神色,很快又強行壓下。
少年幾步迎上來,徑直衝到真理幾人麵前。
“悟君!”
他操一口關西腔,視線在幾個學生身上掃過,“聽說你不顧反對,去了東京的咒術高專,我就猜這次交流會那邊一定會讓你過來!畢竟除你之外,高專的學生也沒什麼可看的……”
他一句話沒說完,視線轉向被咒靈放下地的真理,忽然停頓。
金發少年露出有些古怪的神色,眉眼微動,又像是要掩飾什麼一樣很快壓平。
“……還有你這女人,你怎麼、咳,你竟然也和悟君一樣是東京校的學生?”
“這金毛怎麼回事?”
家入硝子同樣從咒靈身上跳下,壓低聲音和真理耳語,語氣裡頗有些懷疑,“是你和五條都認識的熟人?他是京都校的學生嗎?”
真理順著硝子的視線,也看向正對著她說話的少年。
對方靈魂的形狀尖銳,除此之外卻沒什麼特彆值得說道之處。某種古怪的情緒正自其靈魂的表層分泌,張牙舞爪地朝她的方向飄散過來。
真理不適地避開了一步。
不僅自己退避,還拉著看不見的家入硝子一起,縮進五條悟和夏油傑背後。
這兩個大個子也是時候該發揮作用了!
“不知道,我應該不認識這樣沒有禮貌的人。”
她同樣附在家入硝子耳邊與她竊竊私語,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半句話,“也不對,沒禮貌的人我之前也見過一個,但好像不長這樣……實在太普通了,我記不得啦。”
她們說得再小聲,在場的也全部都是擁有咒力的超常人類。
金發少年的臉色幾乎瞬間就陰沉起來,本就薄削的唇瓣僅僅抿起,垂在身側的雙拳緊握。
夏油傑側了下身,把兩個女生更加嚴實地遮擋住。
他自己有點忍不住想笑,心裡甚至開始對麵前這人有了些許同情——一點點,不多。主要是可憐他何必自取其辱。
真理明擺著對其毫無好感,說不記得,多半也是真的。
在入學高專,往來都是咒術界相關人士,遠離普通人社交圈之後,她越發懶得做“表麵功夫”了。
另一邊的五條悟的反應則比夏油傑還要更讓人火大。
他視金發少年的怒氣於無物,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熟練地火上澆油:
“喂喂,硝子,彆亂說。什麼熟人?哪兒
啊?()”
有點太過火了,悟。⑻()⑻[()”
夏油傑終於忍不住“仗義執言”,“人家都喊了你的名字了,就算真的不熟,好歹也麵上對付一下吧。你這樣以後走上社會會吃虧的。”
“才沒人能讓我吃虧。”
五條悟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一陣見血地指出,“而且明明是傑你說話更讓人火大吧!你自己看,這家夥臉都要綠了!”
“……”
“臉都要綠了”的人牙關緊咬,比起說綠了,不如說是被氣得漲紅。
禪院直哉胸膛起伏,怒氣衝上天頂。
作為禦三家之一,禪院家現任家主禪院直毘人親子,禪院直哉何曾遭受過這樣的恥辱!
用放在禦三家無人不知,在現代社會則顯得十分糟泊的說法來說,他是禪院家最優秀的“嫡子”,繼承了與家主父親相同的術式,他將會是下一任禪院家的領頭人。
禪院直哉自認為自己理應與同為禦三家後繼人的五條悟地位相當,兩人之間,相差的也不過是那雙太過特殊的“六眼”而已!
……但也正因為對方有“六眼”。
他總歸敵不過“六眼”和“無下限”的組合。對於五條悟不講道理的強悍,最清楚的就是他們這些同屬於禦三家的人……而他則要比家裡的其他人更加明白。
和悟君生氣是沒有必要的,也沒道理。
隻要足夠強,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對待一切人或事物,這世上的道理就是如此。
因此,在禪院直哉看來,五條悟再如何張揚放肆都不為過。
想到這裡,少年的情緒漸漸冷卻下來,握緊的雙手微微放鬆。
他勉強扯出一點笑容,還想說些什麼,真理卻已經失去耐心,在後方推著兩個男生往前——夜蛾沒有參與青少年人之間的“友好交流”,與輔助監督一起先行一步。
“走吧,彆讓老師等太久。”
她自己先一步越過禪院直哉,顯而易見完全未將對方放在眼裡,隻催促夏油傑與五條悟,“快點見到京都校的學生,結束得早的話今天還可以出去玩呢。”
說完,這才分出些許餘光給一邊的金發少年,頗為冷淡地微微點頭致意。
真理自認針對這人之前無禮的發言,已經做出了足夠有禮貌的回應,壓根不理會對方作何反應,徑直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