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晴天。
昨夜的睡眠時間充足且質量良好,這讓真理在早晨醒來時很是神清氣爽。
家入硝子昨晚經曆一番折騰,乾脆沒回自己的單間,留下和真理在一張單人床上擠了一夜。
女孩子們睡覺都還算老實,在京都校不算狹窄的單人床上貼成一團一夜好眠,倒也不覺得空間小。
此時真理起床,反轉術式便也悠然轉醒。真理掀起被子爬下床去收拾自己,家入硝子便在被窩裡翻了個身,一手撐起臉,似醒非醒地半耷拉著眼皮盯著她看。
真理套上製服裙子,一回頭,就看到女同學正對自己投以灼灼注視,不禁下意識地聳起肩膀。
家入硝子的視線中透著某種戲謔和打量,嘴角掛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讓她看起來活像個女流氓!
如果不是真理很清楚對方的取向,還真免不了有點心慌。
饒是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加快速度套上外衣,然後才攏著衣襟,抽出空來問:
“怎麼啦,硝子?你在看什麼?”
“沒事。看你可愛不行嗎?”
家入硝子“哈哈”笑了兩聲,收回目光,把自己埋進被褥裡又賴了幾秒鐘的床,“不開玩笑了,就是覺得有點好玩……哦,對了,你早上起來不要喝蜂蜜水的吧?”
她的回答堪稱糊弄學大成,也不說明盯著人看到底有什麼好玩的,最後話鋒一轉,忽然又扯到了昨晚的那杯蜂蜜水上。
真理被她提醒,順手把昨天喝水用的一次性杯子丟入紙簍。
“早上不用的。”
她老老實實地回答,又誠心實意地道謝,“昨晚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硝子……謝謝你啦。”
聽到她這句道歉兼道謝,家入硝子頓時忍不住又笑起來。
真理不明所以,看著對方卷起被子,在被窩裡笑聲不止。
雖然不太明白家入硝子為什麼忽然發笑,但她看到對方靈魂光潔明亮,熠熠生輝,還隨著笑聲微微閃動……
光是看到這些,真理心裡就感到高興。於是她也跟著一起笑起來。
……
早餐時分,出現在夜蛾麵前的兩個女學生精神奕奕,狀態飽滿。
夜蛾暗自點頭,心中滿意。
以良好的狀態迎接挑戰,也算是一種對於對手的尊重。在這一點上,兩個女生這樣就很好,顯得非常重視接下來的團體賽。
至於兩個男學生那邊……
夜蛾心想,做咒術師若想要無病無災多活兩年,還是得學會睜隻眼閉隻眼,適當地放過自己。
此時五條悟和夏油傑不過是在交流賽前哈欠連天,這算得了什麼?又不是他們兩在比賽場地上當場躺下睡覺……要是真有這回,他再生氣也不遲。
懷著一種近乎自欺欺人的逃避精神,夜蛾沒再多說什麼,大手一揮,便把吃飽喝足的幾個學生趕去候場。
咒靈和咒
物的安置與追蹤都頗要費點功夫,在徹底調整好之前,兩校學生們就在各自的等候室內等待出場的訊號。
“我們要怎麼比?()”
等候室內,真理率先提出疑問。
她昨晚睡得迷糊,從瞌睡到入睡的過程更是記憶一片模糊,她不大記得自己如何睡去,但卻還記得睡前依稀聽人說過要比試?()?[()”。
“彆把我算進去。”
家入硝子舉起手,往後退了一步,“我是後勤人員,這次不會上場。”
真理早有預料,但還是對此略表遺憾。
家入硝子對戰鬥興致缺缺,會跟著一起來,純粹是湊熱鬨。
也是因為這段時間咒靈出現頻率不高,受重傷的咒術師稀少,她才有這個機會出趟遠門。
“那就是我們三個。”
真理點點自己,又看向旁邊的男生們,開始盤算具體的細節,“咒靈和咒物怎麼算?都隻看數量嗎?”
“都行吧……隨便啦。反正不都差不多。”
作為最初的提案者,五條悟回答得有些不大走心。
他像是已經對比試不比試什麼的失去了興趣,一條手臂支撐著腦袋,整個人歪倒倚靠在木桌上。
白發少年無精打采,蒼青色的眸光在墨鏡後倏忽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真理難免多看他兩眼,正猶豫著是否該關心一下顏色忽然憂鬱了一個色調的同級生,就聽到走廊下,傳來夏油傑呼喊他們兩個的聲音。
夏油傑站在入口處,他側耳傾聽片刻,回身告知兩位同伴:
“鐘響了。真理,悟,該我們出場了。”
……
咒術高專京都校坐落在京都郊外的一片低矮山林之間。
其所轄麵積比之東京校還要更加遼闊,山脈連綿之間,一條四季奔湧的河川橫跨其中,境內林地茂盛廣闊,大小山寺隱匿其中,等閒不對外露出痕跡。
京都校內的主建築群圍繞一座古鐘而建,據說這座青銅大鐘乃是平安時代流傳至今的古物,同時也是一件具有清心功效的咒具,平日裡並不敲響,隻有在重要時刻,才能聽到鐘聲悠悠響起,其聲便傳整座山林,無處不可聞之。
如今鐘聲響起,陣陣聲浪拂過綠意森森的山林,林中鳥雀驚起,撲扇羽翅暫時避禍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