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周令懷瞧著兩端的紅繩,卻是犯難了。
小姑娘之前幫他戴蜜蠟佛墜子時,在腦後打了一個梅花結固定,可是他不會打梅花結啊!
等了這一會,沒等到表哥幫她係好墜子,虞幼窈又催促:“表哥,我還等著呢。”
周令懷抿了一下唇,認真地為她打了一個“禮”結,他沒學過編繩,除了“禮”結,旁的也不會。
禮結是活結,周令懷還要幫上姑娘調整一下墜子的鬆緊,可小姑娘倏然回頭,周令懷的指尖,擦過小姑娘白膩的臉兒,指一陣凝膩,便如他之前把玩在手上的黃凍石,凝潤到了心裡頭,他心尖輕顫。
虞幼窈也愣了一下,卻也沒當一回事:“我會好好戴著表哥送我的黃凍石墜子,肯定不輕易取下來。”
周令懷垂下眼,遮去了眼中的異樣,再抬起頭來時,眼裡已經是一片清潤:“好!”
楊淑婉帶著虞兼葭,直到未時過半(14點)才回府,去了安壽堂告了虞老夫人。
虞老夫人見她們臉上意猶未儘的神情,便也知道,今兒在外頭,大約還有彆的事。
楊淑婉擔心她獨獨帶著女兒出門,沒帶虞幼窈,會讓老夫人不高興,便道:“今兒去了千金樓,倒是有些時興又漂亮的首飾,便也給窈窈置辦了一套頭麵,”她話鋒一頓,就想到了拘在含露院學規矩的虞清寧:“連清寧也有。”
虞老夫人哪兒不曉得她的心思,擺擺手:“你有心了。”
虞兼葭給祖母福了一身:“頭麵兒是我與母親一道挑的,想著過幾天便是大姐姐生辰,家裡頭操持著,外頭也該置辦著才是。
這話兒,可真是說得漂亮,將楊淑婉帶她出門置辦花會的穿戴,說成了替虞幼窈置辦生辰的麵頭。
虞老夫人淡淡瞧了一眼虞兼葭,沒說話。
楊淑婉卻反應過來,堆著笑容問:“窈窈的生辰,也不知道安排的怎麼樣?都請了哪家,帖子都送出去了嗎?”
虞幼窈十歲生辰,她這個繼母便是不沾手了,也該問一問才是。
虞老夫人眉目不動:“請了鎮國侯宋家,翰林院掌院唐家,左都禦史齊家,這三家與我們關係近,也有與窈窈差不多大的姐兒。”
楊淑婉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沒請楊家?”
她說的楊家,是她的娘家,左副都禦史楊府。
虞幼窈生辰,要請相熟人家年歲相當的姐兒過府,卻獨獨不請她娘家,便是她對娘家沒甚感情,心裡也難免有些不舒服。
虞老夫人連聲音也淡了幾分:“窈窈與你娘家沒甚往來。”
淡淡的一句話,讓楊淑婉麵色一僵。
按道理說,她嫁進了虞府,成了虞幼窈的繼母,那麼她的娘家,也就成了虞幼窈的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