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誇了表哥,虞幼窈眼兒亮晶晶地,臉上也透了與有榮焉的表情。
虞霜白瞧得心塞不已:“可得了吧,哪兒是我們表兄,分明是我大姐姐一個人的表哥,我們這個表哥性子淡薄得很,也就與我大姐姐最親近,”一群人恰巧走到白石橋上,窕玉院裡那株青梧綠雲遮蔽,她伸了手指頭,往那頭一指:“瞧見那棵青梧沒,最頂上的陽桐木,就是讓周表哥斬下來的,說要親手為我大姐姐斫琴,可把我們羨慕得。”
宋婉慧幾個連忙抬了眼睛,果真見那棵參天青梧頭上斷了一截。
又是好一陣驚歎——
“周表哥還會斫琴,好厲害啊,我哥哥就不會……”
“表哥九歲就學了斫琴呢。”虞幼窈笑彎了唇,從春曉手裡拿了香扇,一點一點地展開,一麵杏花斜枝,一麵桐花鮮妍,處處都透著不一般。
可把虞霜白瞧得無語極了:“可不止呢,我這個表哥是個能人,快瞅瞅我大姐姐手裡拿的香扇。”
哪有人這樣顯擺表哥的,生怕旁人因為周表哥壞了腿,小瞧了他。
半大的姐兒們,哪個不喜歡這些精巧的物兒,齊思寧瞧到虞幼窈手裡頭的香扇,又是驚歎,又是豔羨。
“快讓我瞧一瞧。”宋婉慧連忙拿在手裡把玩。
扇子做得精巧,拿在手裡也輕巧,輕輕一聞,淡淡的樹脂香味,十分清新,尤其是上頭的雕工,簡直是巧奪天工。
齊思寧也是手癢得很,從宋婉慧手裡接過來,仔細地瞧:“這香扇是哪兒來的,我從前還沒見過這樣精巧的……”
虞幼窈笑得開心,虞霜白擺擺手:“你們就彆想了,這香扇是她表哥,”她一指虞幼窈,搖搖頭:“親手做得,用的就是斫琴的陽桐木,上頭的雕工,也都是周表哥自己雕的,府裡頭隻有我大姐姐才有,旁人是羨慕不來,羨慕不來。”
虞蓮玉掩嘴輕笑:“可不止這個,周表哥書法也寫得好,畫作也是極佳,送了不少墨寶給我大姐姐,大姐姐寶貝似的掛在屋裡,一會兒去了窕玉院就能看到。”
虞芳菲也笑:“我父親說周表哥有天人之才。”
這麼一顯擺,大家就都知道了,虞府這個上門來投奔的表少爺,便是寄籬下,也是不容小覦。
宋婉慧將香扇還給了虞幼窈,氣悶道:“都是做哥哥的,怎就差彆那麼大,我哥哥可沒送過什麼給我,頭一次要送東西,也不是送給我的,也就經了我一道手……”說到這裡,她察覺自己失言了,連忙煞了話,轉了一道:“周表哥可真厲害啊!”
錦魚玉佩到底是從哥哥手裡頭出來的,拿來送人倒也無妨,可也不好讓旁人知曉。
虞幼窈沒聽出來什麼,就沒當一回事,抿著嘴笑:“表哥一直很疼我。”
這話還真叫人心塞得很。
幾個姐兒,哪家沒有哥哥,但這些哥哥們忙著讀書,忙著考功名,相處的也不大多,哪個像周令懷這樣,肯在妹妹身上花心思。
可真是羨慕死個人。
幾個人聊聊笑笑,唐雲曦抿著嘴,瞧了一眼身後。
唐雲夢正惱懊地跟在她們身後,幾次想插言,卻總能叫虞大小姐岔過去,便是平時裝得再大方得體,也是氣得扯了帕子,腳重重地踩在地上,恨不得將地也踩爛了去。
她往常也去彆家走動過幾次,但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