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喝了一口茶,打椅子上站起來:“去祖母屋裡。”
春曉與柳兒跟在後頭一道走。
到了安壽堂,虞老夫人沉著臉坐在榻上,手裡連佛珠也沒撚。
虞宗正大約剛下了衙門,朝服都沒來得及換。
楊淑婉端坐在椅子上,一身正色的繡金牡丹裙子,透出了逼人的豔,堂下跪著已經許久沒見的何姨娘,一身豆綠色柳枝紋裙,瞧著比之前低調素雅了許多。
但大約是關在院子裡受了一些磋磨,身段兒又纖細了許多,便是跪著,也跪出了弱枊扶風,千嬌百媚的味道。
虞宗正都沒忍住,往她身上瞧了好幾眼,可目光一觸及跪在她身邊的虞清寧,麵色就沉了又沉。
虞幼窈上前給虞老夫人和父親請安。
虞老夫人麵色緩和了一些:“客人都送走了?”
虞幼窈點頭:“我回送了自己做的藥茶,還有香膏子,宋三姐姐,齊六姐姐,唐五姐姐邀請我去她家玩,還說要與書信往來。”
虞老夫人露了笑容:“頭一次宴人,便約了書信往來,可見我們窈窈的好,也不是誰鬨騰一場壞了去。”
說完,就陰沉地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虞清寧。
虞宗正也笑了:“窈窈成了大姑娘,越來越有嫡長風範。”便是四姐兒鬨騰,也沒叫家裡名聲損了去。
虞幼窈抿著唇,輕笑了。
虞老夫人目光冷冷地盯著虞清寧:“誰準你出來的?”
鬨騰完了,虞清寧也知道了怕處,老夫人的眼神一盯過來,她就畏縮起來:“我、我見外頭沒有婆子守門,就……”
原隻是想過去給虞幼窈尋些不自在,可一路打窕玉院去,聽著人人都在說虞幼窈如何風光,不知不覺就……
虞老夫人冷笑一聲:“就跑到窕玉院裡鬨騰?”
虞清寧惡毒地瞧了虞幼窈一眼,縮了縮肚子,垂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虞老夫人盯著她:“佘人賣呆的東西,”說完了,她擺擺手像趕蒼蠅似的:“回自個的院子裡去,金嬤嬤就留在府裡,你什麼時候把規矩學好了,什麼時候走,”在虞清寧驚恐的目光下,虞老夫人轉頭瞧了柳嬤嬤:“含露院上下的丫鬟婆子,一人打十個板子,發賣出去,一個都不留著,含露院的門子用鎖子鎖死,沒我的允許,四姐兒不許出來。”
虞清寧一臉驚恐,來不及反應過來,一個重重的耳光甩到她的臉上,直打得眼冒金星,耳朵裡嗡嗡直響,她一偏頭——
打她的人,正是自己的姨娘。
何姨娘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老夫人,清寧年歲小,也不是故意要鬨騰大姐兒的生辰小宴,定是有人挑唆了她,請老夫人明察,”說完了,她轉頭瞧向了虞清寧,冷聲道:“還不快向你大姐姐認錯。”
清寧搬進了含露院,她在清秋院裡禁足,也幫襯不上,老夫人請了教司坊的嬤嬤,將清寧拘在院子裡學規矩,她哪兒不曉得,這些個嬤嬤的厲害之處,哪兒會不擔心女兒。
也是大姐兒生辰小宴,家裡頭都忙著操辦,她才尋了機會,置了酒水,使人送給了含露院守門的婆子,這才給清寧遞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