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八角亭外的丫鬟們,也被這一變故驚呆了,愣了一小會兒,這才如夢初醒,慌忙地奔進了亭內,將摔得東倒西歪的小姐們扶起來。
“好疼啊……”曹映雪摔得最重,額頭上紅了一片,大約過一會兒就要腫一個包了,不光這樣,她覺得自己頭疼、手疼、腰疼、腿疼,全身都疼。
曹映雪又疼又氣,肝啊肺兒都快要炸了,眼睛也是陣陣發黑。
都是虞幼窈這個賤人!
簡直太可恨了!
陸明瑤嘴角也磕紅了一塊兒,一抽一抽地疼,她垂著頭,拿帕子遮著嘴,不敢叫人瞧見了,心裡卻惱怒到了極點。
她打小就是金嬌玉貴長大的小姐,走到哪兒,就叫人捧著,又何曾這樣狼狽過,何曾這樣難堪過?
哪兒受過這樣的屈辱?
虞兼葭也沒好到哪兒去,臉上雖然沒得傷,可扭了腳,這會兒正疼得厲害,一站起來就鑽心得疼,疼得她險些連氣兒也喘不上來,蒼白的小臉兒,頓時血色儘褪,連額頭都溢了細細地汗。
她輕咬著唇兒,顫顫巍巍地站在那兒,宛如一朵打著擺子的花兒似的,孱弱可憐的姿態,可真正是委屈堪憐。
便在這時,夫人們瞧完了戲,簇擁著威寧侯夫人、長興侯夫人,浩浩蕩蕩地過來這邊賞花,一眼就瞧見八角亭裡氣氛不對勁。
長興侯夫人目光閃了閃。
府裡原是想向太後娘娘討要了許嬤嬤進府,教導七姐兒規矩,哪曉得太後娘娘沒同意,後來許嬤嬤出了宮,便想將人請進府裡,卻叫虞府捷足先登了去。
七姐兒知道了這事,哪兒能高興?
便也遷怒上了虞大小姐。
長興侯府頂貴的人家,將虞大小姐請過來,讓映雪刁難幾句,給個教訓,讓七姐兒出一出惡氣,也是不打緊的。
不過都走到了這兒,八角亭裡鬨了事兒,她也不好視而不見,長興侯夫人率先走進了亭子裡,還沒反應過來……
曹映雪就撲進了長興侯夫人懷裡,嗚嗚地,委屈哭了:“娘,虞大小姐實在太沒教養了,哪行幾句口角就潑人一臉茶,還害人摔跤的,嗚嗚,娘,我摔得好疼,我長這麼大都沒這麼丟人過,嗚,不要活了……”
長興侯夫人見女兒額頭腫了不說,頭上的釵環也是鬆散淩亂,模樣兒可是狼狽了去。
頓時,還有哪兒不明白的?
映雪是刁難人不成,反而自己吃了虧去,又叫虞幼窈惡人先告狀,倒打了一耙。
夫人們卻是沒想到,便是瞧了一場戲的時候,八角亭裡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
長興侯夫人輕撫著曹映雪的後背,和煦的笑意淡了下來,臉色一點一點變得沉冷:“虞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虞幼窈站在一旁,小臉兒也是一片蒼白,她眼眶兒紅紅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流,單薄的身段兒輕顫著,顯得瘦小可憐。
也不等她開口,楊淑婉就端了一副慈母心腸的作派,忙聲:“夫人,這事兒是我家大姐兒不對,我家平常待大姐兒是縱容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