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的小手貼著背心,從上到下,一下又一下地撫過,掌心裡的溫熱,透過薄薄的衣料,令周令懷連背脊也僵直了。
心尖兒止不住顫動,周令懷雙手倏然握緊了扶手:“已經沒事了。”
表哥的聲音聽著還有些沙啞,暗沉,不如從前淡冽,不過沒聽出不適,虞幼窈放心了許多,一臉嗔怪:“表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吃一口餅就把自己嗆著了,”她搖頭晃腦,用老氣縱橫的口氣歎了一聲:“真拿你沒辦法。”
周令懷頓時無語。
講清楚,究竟是誰拿誰沒辦法了?
可把她慣得,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周令懷突然想到,小姑娘吃了他咬過的牡丹花餅,覺得有些不妥,遲疑了一下:“以後切莫……”見小姑娘眼兒如水一般清澈明亮,裡頭映照了他的身影,到了嘴邊上的話,就變成了:“牡丹花餅好不好吃?”
虞幼窈可不知道表哥內心的糾結,又拿了一塊牡丹花餅吃,一邊吃,還一邊點頭:“很好吃呢,是表哥特地買給我的嗎?”
周令懷“嗯”了一聲:“今日外出,偶然路過食膳齋。”
虞幼窈咽了嘴裡的花餅:“表哥,你又在騙人呢,寶寧寺和食膳齋不順路,我去過寶寧寺,知道路,你騙不了我啦!”
表哥雙腿不便,進了虞府之後,也是深居簡出,能去的地方也隻有寶寧寺。
周令懷頓時不想說話了。
虞幼窈皺著小鼻子:“表哥,你這是什麼毛病呀,你明明就是對我好,卻偏要遮遮掩掩,生怕叫我知道了,你對我有多麼好似的,”她撇了撇嘴,斜睨了表哥一眼:“怎就這麼彆扭?!”
周令懷叫花餅嗆了一回,這會又險些讓茶水給嗆了,突然就有些手癢了:“連表哥都編排上了。”
虞幼窈呶著小嘴兒,吃餅。
周令懷見她又拿了一塊牡丹花餅吃,忍不住提醒:“先吃幾塊牡丹花餅墊一墊肚,吃太多了,一會兒用不下午膳。”
虞幼窈眨了眨眼睛:“表哥,回來的路上,馬兒受了驚,我也受了驚,我可不可以多吃一塊牡丹花餅壓一壓驚?”
周令懷眉間一沉:“怎麼回事?”
表哥臉色陰沉沉地,瞧著好嚇人了,虞幼窈連忙道:“就是拐道的時候,有一輛馬車突然衝出來,嬸娘的馬兒在前頭受了驚,後頭的馬兒也跟著跳腳……”
周令懷打斷了她的話:“受傷了嗎?”
虞幼窈擺擺手:“有春曉護著,我沒受傷,就是顛了幾下,顛得有些難受,表哥可彆擔心。”
周令懷鬆了一口氣:“是誰家的馬車?”
馬車險些撞著了,無論哪家都要理論了去才是。
虞幼窈倏然就想到驚鴻一瞥,瞧見的黃琉玉扳指,搖了搖頭:“表哥,純正的黃琉玉,是不是隻是宗室親王才用?”
《禮記》裡頭講了衣製禮儀,表哥給她講過,葉女先生在課堂上也講過,可心裡頭一慌,她又有些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