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工開物》確實是市麵上難得實用性極強的書,比如第一卷《乃穀》,就講了農作穀物的土壤、氣候、栽培方法。
讀起來也不會枯躁煩悶。
讀了一會兒,虞幼窈有些累了,手中的書冷不妨就叫人抽了去——
虞幼窈愣了一下抬頭,就見表哥拿著《天工開物》翻看:“《天工開物》,確實是難得的好書,當年忠烈公讀了此書,便留下了“得窺了一斑,而知了全貌,從而天下萬事萬物,皆在掌內”這話。”
說到這兒,他話鋒一頓,就又開了口——
“忠烈公入仕為官之後,前朝內憂外患,一片腐朽,他大力發展農、工、商,改革朝政,起衰振隳(huī,輝)、力挽狂瀾,延長了前朝國祚,卻被指越權專政,受奸黨排擠、陷害,以致政權分化,此時前朝烽煙戰起,外憂內患儘數爆發,已經是回天乏術,這才有了弑君一事。”
前朝就是亡於朝臣結黨營私,朋黨傾軋,內外鬥爭不休。
而如今的大周朝,與前朝又是何其相似?
便有夏言生平衡朝堂、政權,有虞宗慎治理戶部,解決國庫空虛的財政危機又能如何?
內憂一爆發,外患必起,這朝堂,這天下也該亂了。
虞幼窈好奇:“表哥也看過《天工開物》?”
周令懷頷首:“忠烈公深覺,《四書五經》義理深大,偏教化,《道典》玄之又玄,偏人治,文人寒窗苦讀,卻也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如何治理朝堂,平天下之事?而《天工開物》實用性強,卻也彌補了這一點,所以這本書在文人學子之中很受推崇,大多數人都會去看。”
虞幼窈恍然大悟,頓時精神一振:“表哥,祖母今兒送了我一匣子書,讓我好好讀一讀,可隻一本《開工開物》,還是最基礎的,我讀著已經很吃力,小半個時辰,也沒讀上幾頁。”
見小姑娘一臉期待看著他,周令懷止不住地笑:“《天工開物》雖然基礎,但知識量很龐大,你讀著吃力也屬尋常,以後我每日抽半個時辰幫你解讀,也能輕省一些。”
虞幼窈挽著表哥的胳膊,笑容甜軟,像含了蜜似的:“表哥,你真好呀,多虧有了表哥,不然每天要學這麼多東西,可不得把人都要累死了。”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噘了嘴兒。
現在學的東西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知識量也越來越龐大,她連頭皮也是一麻,苦巴巴著一張小臉兒。
哎,我真是太難了。
自從長興侯府的花會後,一切都變了。
周令懷忍不住蹙了眉:“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感受到表哥的擔憂,虞幼窈連忙搖頭道:“許嬤嬤重新幫我安排了每日學習的作息安排,儀禮時間減了一盞茶,藥理課取消了,合並在藥香、藥茶、藥膳裡順帶了一起教,加起來每日一個時辰。女紅課也取消了,加了描紅,這樣一來,我每日學習的時間,大約二個時辰左右。”
“另,表哥每日指導課業、練字、學琴藝,差不多一個時辰。”
“管家、看賬、做事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差不多要有一個時辰。”
“小憩,看書差不多半個時辰……”
“累不累?”周令懷的眉越蹙越緊,上午還要去家學上兩個時辰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