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小姐卻也如老夫人一般,透了一股懾人的威儀,睡鳳眼兒,既美又貴,黑不溜瞅,凝住不動地看著人時,看得人心兒直顫,恨不得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去。
楊淑婉驚瞪了眼睛,扭著身子瘋狂:“乾什麼,你們這是乾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你們這是以上犯上……”
兩個婆子連眼皮也沒動一下,就楊大夫人這點力氣,連給她們塞縫都不夠。
兩人連拉帶扯著將楊淑婉拉扯開了。
楊淑婉氣得臉都漲紅了,扭頭瞪向了虞幼窈:“虞幼窈,我可是你的母親,你竟然敢對我不敬,快讓這兩個狗奴婢放開我,思哥兒至昏不醒,你竟然還敢鬨騰,我告訴你,虞幼窈,倘若思哥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虞幼窈也不管楊淑婉鬨騰,轉頭對許嬤嬤說:“嬤嬤過去看看四弟。”
許嬤嬤不敢耽擱,連忙湊到了床邊。
虞幼窈走到桌邊,將瑞腦香首打開,倒出裡頭的香灰,又打開了自己帶來的香盒,從裡頭挑了一枚香丸,焚燃。
香丸的香氣有些重,聞著竟有些辛熱。
虞兼葭擔緊了帕子,忍不住問:“大姐姐,這是什麼香丸?”
虞幼窈頭也不抬,淡聲道:“是麝藥香丸,以麝香、紅景天、冰片入藥,用於似四弟這般,昏厥不醒,食藥不進的病患,其香通達經絡,疏通氣機,入心通竅,是十分難得的吊命香丸,四弟情況未知,燃一丸也能更妥當一些。”
楊淑婉慌了,尖聲大叫:“你給思哥兒點了什麼,虞幼窈你給你走開,”說到這裡,她就跟瘋魔了似的:“思哥兒,我的思哥兒,不許你害他……”
虞兼葭驚了一下:“可四弟這麼小,用麝香對身體會不會……”
麝香有礙子嗣,家中男兒房中不允用,隻有書房處才允用少許,雖然她知道,虞幼窈是真心想救四弟,可也擔心虞幼窈陰險,趁此機會暗害四弟。
虞幼窈冷笑一聲:“蠢昧,麝香是名貴香藥,隻要劑量合適,並且對症,對身體非但無害,還有益處,男子便是經常使用,也是無礙的,隻是在房中需慎用,懷胎的婦人不要接觸便好,這些找本醫書都能搞清楚。”
一聽話這話,虞兼葭就知道,虞幼窈說得是真的,到底希望她能救四弟,頓時也低下了頭,也不敢多說了。
麝藥香在屋裡散開,虞幼窈連忙到了床前,見虞善思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駭了一大跳:“嬤嬤,四弟怎麼樣了?”
許嬤嬤伸了手去探鼻息,又爬到虞善思胸口,側耳聽了心跳:“四少爺失去了意識,必須在一柱香的時間內,把體內的積水吐出來,不然……”
她一邊說著,一邊檢查虞善思的口鼻,見是乾淨的,又抱起了虞善思,屈著膝,將他放在膝蓋上,頭部朝下,捶打虞善思的後背。
不然……
許嬤嬤這後頭的話,便是沒說,在場的人也能猜得出來,畢竟四少爺溺水之後,卻是耽擱了許久。
楊淑婉徹底崩潰了:“思哥兒,我的思哥兒,快放開他……”
“我看你是讓豬油蒙了心,好賴不分!”蒼老的聲音透了威嚴,倏然響起。
虞幼窈轉頭瞧向了門口。
虞老夫人讓柳嬤嬤扶著,匆匆進了屋裡,犀利的目光落在楊淑婉的身上:“思哥兒生死未卜,你這樣大呼小叫,是嫌思哥兒命太長了。”
楊淑婉身子一軟,哭得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