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道虞幼窈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楊淑婉一時也不敢開了口。
虞幼窈低著頭:“殿試結束未久,父親衙門事忙,是父親信任女兒,才讓女兒管著家裡,但女兒辜負了父親的信任,非但沒能為父親為憂,還為父親憑添了麻煩,讓父親為了家事分心,家中不寧,父親何以安心朝堂,此為女兒一錯。”
楊淑婉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
虞宗正卻道:“窈窈,讓你一個半大的孩子管家已經為難你了,父親知道你辛苦,要錯也是你母親的錯,你一個孩子能有什麼錯?”
這樣至純至孝的孩子,哪有什麼錯?
楊淑婉瞪直了眼睛:“不是,老爺,管家的人是虞幼窈,怎就成了妾身的錯,老爺啊,您千萬不能冤枉了妾身啊……”
“你住口,”虞宗正一聽了她的話,就氣也不打一處來:“若不是你這個主母不頂事,連個家也管不好,我怎麼會讓窈窈一個半大的孩子管著家裡?你出去打聽打聽,京裡頭哪家小姐,是半大一點就管家的,可憐窈窈半大一點,就要為長輩分憂,你這個做繼母的,一不知領情,二不知反思,三不堪重任,你還有臉說窈窈的不是,你是哪兒來的臉子?”
楊淑婉被劈頭蓋臉訓傻了:“老爺,思哥兒……”
她話沒說完,就聽到虞幼窈聲音沙啞:“父親理解女兒,女兒心裡感激不儘,可不管怎麼說,也是父親信任女兒,才讓女兒收拾了鬆濤院,幫著四弟搬了院子,四弟搬家頭一天就溺了水,險些出了意外,定是有什麼不妥當之處,女兒身為長姐,亦是難辭其咎,此為女兒第二錯。”
提了思哥兒,這下老爺該發怒了吧!
楊淑婉得意地看了虞幼窈一眼。
哪知,虞宗正非但沒有發怒,竟還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四弟溺水這事和你沒有關係,你當初就是擔心自己年歲小,唯恐怠慢不妥,這才提議讓你母親出麵操持。”
楊淑婉愕然地張了嘴,耳裡頭全是虞宗正透了威嚴,也不失慈愛的聲音:
“之前覺得你做事妥當,可今兒仔細一想,便也覺得,你此舉用心之良苦,堪稱至善至孝,其一顧及了你繼母的體麵,其二也顧及了思哥兒這個幼弟的心情,其三,你事事為思哥兒考慮,也全了與思哥兒幼弟情份。”
聽到這兒,楊淑婉跟遭了雷劈似的。
趕情思哥兒落了水,虞幼窈非但一點錯也沒有,反而還有功了不成?
老爺這是怎麼了?
莫非真叫虞幼窈這個妖孽給迷惑了?!
“你處處顯儘了周全妥當,這院子既然交到了你母親操持,就是你母親的不妥,畢竟今兒上午,你一早就上了家學,鬆濤院裡的事,都是你母親在處理。”
便是有錯,也是身為母親的楊淑婉才是首當其錯。
虞幼窈至純至孝,至善至德能有什麼錯?
楊淑婉聽不下去了,尖聲道:“老爺,思哥兒溺水,分明就是虞幼窈的錯,怎麼到了老爺嘴裡,就成了我的錯?思哥兒是打我的肚皮裡出來的,我這個做母親的還能害了他不成?老爺是不是虞幼窈在你跟前亂嚼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