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老夫人、大小姐的賞罰分明,還能為他們母子倆留條活路,畢竟木槿隻有死路一條,而楊媽媽和周管事背主,卻還能活一條命。
這一局,她算的也是人心,是莫大娘的愛子之心。
她對莫大娘的處置,賞罰分明,儘顯了仁厚心腸。
處置虞善思跟前服侍的下人,算的亦是人心。
他們認為大小姐賞罰分明,又心腸仁厚,連莫大娘都能保一條命,他們招供了真相,就也能活命。
這就是心術。
楊淑婉仗著虞善思是父親的獨子,便以為自己能在府裡無往不利。
殊不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往日裡,不管楊淑婉怎麼鬨騰,父親雖然厭煩,祖母雖然厭惡,可到底因為她生了嫡子的份上,容忍下來了。
畢竟楊氏是虞善思的母親。
但是!
若父親知道了,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竟讓楊氏教養得如此不堪,自己還被蒙在古裡長達數年之久。
這滔天怒火,不是楊氏能承受得了的。
“……大夫人嬌慣四少爺,四少爺不愛念書,大夫人就花錢買通了李夫子,讓他不要將四少爺的事告訴老爺,未免老爺懷疑,四少爺的功課都是莫財提前做好了,然後主動拿給老爺瞧的,就連背書,也是莫財學會了之後,一字一句教少爺背的,四少爺主動上進,久而久之老爺省心了,便也不會經常逮著四少爺的功課……”
一個個生怕落了人後,七嘴八舌地交代。
虞老夫人聽得麵沉如水。
虞宗正更是頭暈腦脹,一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獨子,竟讓楊氏養成了一個廢物,不堪至極,健壯的身體也有些承受不住,踉蹌地退後了一步,險些沒站住,當場栽到地上去,好險撐住了身後的桌子。
“四少爺脾氣暴躁,李夫子雖然收了大夫人的錢,可李夫子為人迂腐清高,四少爺不學好,經常挨打挨罰,四少爺吃了氣,不敢跟夫子鬨騰,就經常打莫財出氣,莫財身上經常帶了傷,老爺若是不信,可以把莫財叫過來,扒了衣服瞧……”
虞宗正目光凶狠地盯著楊淑婉,像要吃了人似的。
“閉嘴,你們這些狗奴才,竟敢胡說八道……”楊淑婉嚇得臉色慘白,單薄的身段也直哆嗦:“思哥兒隻是年歲小,不懂事……”
她原也打算,待思哥兒再大些,就尋了一個由頭,推了莫大娘母子出來,將這一切都推到莫大娘母子身上。
可她萬萬沒想到,虞幼窈這個賤人,竟然挑動莫大娘背主攀咬她,連思哥兒跟前伺候的下人,也一個個地跳出來咬她。
“四少爺跟前伺候的人,都是大夫人親自安排的,主院裡的下人未經許可,是不能靠近四少爺住的側院……”
“你這蠢婦!!”虞宗正再也聽不下去了,盛怒之下,陡然上前,抬腿,一腳踹到楊淑婉的心窩子上。
“啊——”楊淑婉捂著胸口慘叫:“老爺,痛,好痛……”
虞老夫人蹙了眉,目光沉沉地掃了院裡的下人:“管緊了你們的嘴,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