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吃了一碗燕窩,這會兒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幾口,便擱下了筷子:“都收了吧,另外吩咐小廚房做個白玉參藥膳,一會兒給表哥送過去。”
琴心帶著丫鬟收拾。
虞幼窈讓春曉服侍著泡了藥浴,就拿了《資治通鑒》,懶洋洋地靠在貴妃榻上看書。
柳兒拿了大巾子,幫小姐絞乾了頭發,又揉了茉莉花頭油。
外頭淅瀝的雨聲,變得驟急。
書房裡,日兮光華漫綻一室暉光。
周令懷斂眉低目,執筆作畫。
長安不時地看了更漏,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出聲:“少爺,您這畫又是要送給表小姐的吧!”
昨兒不是才畫好了一幅《端陽瑞景圖》送給了表小姐嗎?
怎麼又要送畫了?
周令懷不答反問:“何以見得?”
長安撇了一下嘴:“如果不是送給表小姐,您至於這麼,廢寢忘食嗎?從前可不見您對作畫這麼上心!”
雖然少爺以前也經常作畫,可自打進了虞府之後,這個“經常”,就變成了隔三岔五了。
周令懷輕翹了嘴角。
長安瞧了一眼少爺畫了什麼:“這是要送給表小姐的端午節禮物?您不是已經準備了禮物,怎麼還要送畫?”
周令懷淡聲道:“雙倍的禮物,雙倍的快樂了解下?”
長安好一陣無語:“可是少爺,現在亥時已過兩刻鐘,您是不是該歇下了?”
周令懷頭也不抬:“你先下去。”
宣紙上已經隱有了護城河的輪廓,後日就是端午節,多花些時侯趕一趕,應當能在端午節那日畫好。
長安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少爺,您不是又要熬一宿吧,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今兒下雨,濕氣重,您犯了腿疾,需要好好休息,您可是答應過表小姐,每晚最遲亥時中(22點)一定要歇下的。”
聽他提了虞幼窈,周令懷終於肯正視他了,抬眸:“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馬上就要告到表妹跟前兒了?”
長安理直氣壯:“表小姐讓我盯著您。”
周令懷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了:“你什麼時候對她言聽計從了,到底誰才是你主子?!”
長安眼珠子轉了轉:“這不是跟少爺您學得嗎?您不也對表小姐言聽計從,您是我的主子,我當然以您馬首是瞻。”
周令懷心氣兒不順:“你給我說清楚,我什麼時候對她言聽計從了。”
什麼時候都是言聽計從,長安撇撇嘴。
也不待他回答,周令懷自己就不想再說了:“滾蛋,有多遠滾多遠。”
長安站著沒動。
周令懷算是被他打敗了,不,是敗給了小表妹虞幼窈:“最晚亥時末(23點)準時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