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才是正常人,接到閒雲先生拜帖該有的反應。
虞老夫人掀了掀眼兒,淡淡道:“說是從前在幽州有過一晤,我估摸著閒雲先生應是與令懷平輩論交,這才如湖山先生一般,遞了拜帖。”
虞宗正吸了吸氣,腦仁有些懵:“平、平輩論交?那鎮國侯府的世子宋明昭,驚才絕豔,不也是閒雲先生的弟子嗎?怎麼令懷就、就與閒雲先生平輩論交了?”
難道,他這個舅侄的才華,比宋明昭更甚?
虞老夫人提點了一句:“令懷與幽州關係緊密,認識閒雲先生,恐與敲了登聞鼓的,州府之子葉寒淵,還有那神秘的幽王世子殷懷璽都有莫大牽扯,你心裡清楚便好,也不必太過於糾結,從前怎樣,往後還怎樣。”
她之所以說這話,還是因為如今朝堂瞬息萬變,一些話講清楚了,也能有個應對,若是一知半解,叫人利用了才壞事。
虞宗正鄭重點頭:“既入了我虞府,便是虞府的人,兒子曉得輕重。”
雖不是頂聰明,卻也不是個蠢笨的,偏偏在女人身上把持不了,栽跟頭。
虞老夫人又道:“閒雲先生登門一事,也不要聲張,待閒雲先生進府那日,你將閒雲先生迎進府之後再去衙門。”
便是平輩論交,但大房也不能失了禮數。
家裡始終還要有長輩迎客才是。
她一個婦孺不好出麵,老大出麵才順理成章,也是朝局緊張,不然就該請一天假才是。
到了第二日隅中(10點),虞幼窈去祖母屋裡學“心術”,虞老夫人就說了閒雲先生拜訪的事。
虞幼窈有些驚訝,也僅僅隻是一些驚訝,就道:“祖母請放心,我一定安排妥當了。”
虞老夫人見她這態度,就知道了,周令懷與孫女兒親近,指不定許多事情,也沒瞞著孫女兒,如此一來,心裡對周令懷更放心了一些。
周令懷雖然與大房骨肉相連,但他性子淡薄,待人也冷淡疏離,心思宛如淵深,叫人琢磨不透,無從揣度。
若對大房沒有歸屬之心,也是禍患無窮。
但是,他既肯對窈窈敞開心扉,那就另當彆論了。
虞老夫人也沒多說什麼,隻道:“如今朝野上下正值多事之秋,家裡的事,處處都要靠你來周全,辛苦你了。”
平常還好些,便是出差錯也不打緊。
可現今,整個京兆山雨欲來,眼看著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到來,指不定什麼時候,這禍事就輪到自己頭上了,哪容得半點差錯?
虞幼窈知道輕重:“家裡的事,雖是我在操持,但大小事都有柳嬤嬤,及府中管事們在處理,又有祖母坐鎮,倒也不辛苦,”說完了,她握著祖母的手,安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賜,祖母可不要想太多,二叔與父親在朝堂之中如履薄冰,我們這些婦孺不懂家國大事,便也安心內宅,也能免他們後顧之憂。”
老人年歲大了,無不盼著家泰安康。
這道理她哪兒不懂的,虞老夫人聽笑了。
學了半個時辰,虞幼窈就回了窕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