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資格去怨恨任何人,因為他自己不夠強。
而現在,就有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擺在眼前,要拒絕嗎?
他也知道,機會隻有一次,失去了這一次,以後他在虞幼窈麵前,永遠失去了可堪重任的機會了。
要放棄嗎?
周永禾你飽讀詩書,真的甘心永遠隻做一個莊子上的小管事嗎?
心思電轉間,周永禾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他彎腰,拱手便是一禮:“定不負東家所托。”
果然是個聰明人,虞幼窈笑了:“鏢行的事你先操持著,我是官家女,不宜接觸這些江湖人事,過兩日,我使些銀子,弄一個謝府旁支子弟的戶籍,以後你們在外,便用我這個身份行事,鏢行不是一天兩天能辦成的,你也不要著急,我們慢慢來。”
周永禾點頭:“好,我回頭先整個人策案,回頭再找你商議。”
虞幼窈點頭:“如此便好。”
鏢行的事有了決斷,也算是了她心中一個大石,後續辦立,興許還要麵臨種種困難,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最不缺的就是錢,有錢和關係開道,背後還有幽王世子,興許以後就是幽王的撐腰,哪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想要賺大錢的第一步,就是要充分利用自己可以用利的一切資本。
而她最大的資本,就是謝府。
還有,表哥呢!
虞幼窈眼兒轉了轉,吩咐春曉:“將我昨兒做的藥枇杷膏拿過來。”
當虞幼窈拿了枇杷膏去青蕖院找表哥的時候,周令懷在書房裡寫書法,寫得還是被長安吐槽了無數次“鬼都不認識的”的行草。
見虞幼窈在門外探頭探腦,周令懷筆下微頓,筆尖上那股“筆未至,氣已吞”的氣勢一滯,就徹底散去了。
這寫了大半的行草書,終是一鼓作氣,卻氣而竭,一念儘毀。
周令懷將筆扔進了筆洗裡,抬眸,見虞幼窈磨磨蹭蹭在門口,也不進來:“怎麼有時間過來尋我?賬本都看完了?”
這陣子,虞幼窈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門心思鑽進了賬本裡頭。
除了每日需要學習的課業外,剩餘的時間全撲在賬本上,甚至有時候,連吃飯都捧著厚厚的賬本。
連青蕖院也沒來幾次。
每回見她,手裡不是捧著賬本在看,就是手裡捧著賬本,問他賬目上不懂的問題。
虞幼窈拎著裙兒進了屋裡:“之前不是說了,要給表哥做枇杷膏吃嗎?我特地抽空做好了,就給表哥送來了。”
周令懷也不說話,就定定地看著她。
虞幼窈被看得心虛,眼神兒閃得慌,連忙到了桌子旁,倒了一熱水,打開裝了枇杷膏的瓷盒,蜜黃的枇杷膏,宛如蜂蜜膏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