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懷目光微深:“你應當知道,自我父王死後,蠢蠢欲動的不僅僅是藩王,還有隱藏在大周朝各地,那些宛如陰溝裡老鼠的亂黨,賊寇。葉寒淵敲登聞鼓,為我父王擊鼓鳴冤,這些臭老鼠,在全國各地散播諸如“昏君無道,迫害忠良”這樣的言論,挑撥百姓,以致“民憤”四起,這些人借著“民憤”,在各地製造動亂事件。”
“民憤”一事與他有些關係,卻並非他一手主導。
最近發生的事動亂事件,與他沒有關係。
不過,李其廣叛亂一事卻是他的手筆。
李其廣在山東“占地為王”,氏族與朝廷矛盾糾葛,山東的局勢早就不在朝廷的掌控之中,李其廣反叛之心昭然若揭,叛亂遲早會暴發。
他隻是順手推舟,將這個時間提前了而已。
虞幼窈皺了眉:“這些人在各地製造動亂,官府為了鎮壓動亂,少不得要鬨出血腥,或人命,豈不是坐實了“昏君無道”,如此一來,民憤也將愈演愈烈,朝廷的鎮壓也會愈加殘酷,民憤就會演變成官逼民反,這些人集結百姓,高舉反旗,豈不是順理成章?”說到此處,她心念微動:“這其中,有不少是藩王的手筆吧!”
最想反,而最有實力反的是藩王,他們不可能無動於衷。
周令懷頷首:“民憤難消,叛亂不平,山東我是非去不可,也是非我不可,一旦李其廣在山東坐大,占據了山東有利位置,就會大肆吸納各地的反叛勢力,形成一股足以與朝廷相抗衡的勢力。”
虞幼窈聽懂了。
因為他是幽王世子殷懷璽,所以山東隻能他去,也非他不可。
他不去,民憤不平,叛亂難平。
虞幼窈呼吸一緊,抓住表哥的手:“表哥,不去好不好?!”
她一點也不覺得,表哥應該去山東平亂,更不覺得“民憤”非表哥不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民憤四起,雖是有人混水摸魚,有心煽動,但何償不是反映了,大周朝內外腐朽,不得民心嗎?
山東的局勢凶險,連朝中那些驍勇善戰,戰功赫赫的老將都不敢請戰。
飽受皇恩的寧遠侯,甚至不惜惹怒皇上,也要請辭。
表哥又如何能應付得了,山東如此複雜的局勢。
周令懷垂下眼睛:“若我不去,天下必然大亂,到時候百姓……”
虞幼窈想也不想:“可,我不想表哥有事,我雖然不想看到天下大亂,百姓飽受戰火,流離失所,但是我也知道,達則兼津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現在做不到兼津天下,我隻想表哥好好的。”
她願善行善德,可超出能力範圍的善心,那不叫善,更不叫德,而是傻。
她不傻。
周令懷倏然一笑,也不再繼續逗她了:“傻姑娘,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我又怎麼主動請戰?!”
方才,他就是有些好奇,對於他要去山東平亂一事,小姑娘會是什麼態度?
小姑娘不讓他去,他覺得驚訝,竟也不覺得意外。
虞幼窈不相信,臉色也不大好:“表哥,你真有把握平定山東叛亂,還是為了讓我安心,故意騙我?我聽說,大周朝曆代,曾數次派兵鎮壓山東氏族勢力,最後都不了了之,我不是不相信表哥,我知道表哥很厲害,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