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寺地處較高,虞幼窈站在燈樓上,看著大軍沿著官道,綿延不絕,宛如一條看不到儘頭的長龍,蜿蜒盤旋。
春曉很興奮:“小姐,是平叛的大軍,沒想到在寶寧寺也能看到。”
虞幼窈心道:大軍走的是官道,寶寧寺地處城郊之外,又在山上,地處較高,當然能看到,不然她也不來呀!
春曉突然明白過來了:“小姐,您不會就是為了看熱鬨,所以才執意要來寶寧寺的吧!”
小姐打小就喜歡瞧熱鬨,身為官家小姐,也不好與尋常百姓一般,往官道上跑,寶寧寺地處高,又清淨,隻要身邊多帶些人,再有許嬤嬤跟著一起,老夫人也不好攔著。
小姐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虞幼窈有些心虛:“我當然是過來給表哥祈福的,看熱鬨隻是順帶,而且,想看熱鬨的又、又不止我一個,早上我們來寶寧寺的路上,不是看到了很多百姓排了長隊,等著出城,去京郊官道上夾道相送呢。”
主仆倆都是頭一次見到大軍出征,這樣壯觀的場麵,難免有些激動興奮。
春曉眼尖地看到大軍之中,夾雜了好幾輛馬車,伸手往那邊一指:“小姐,快看,殷世子肯定就坐在其中一輛馬車裡麵,就是不知道是哪一輛。”
虞幼窈也看到了馬車,下意識抓緊了圍欄,傾身向前:“表呃殷世子坐的馬車,肯定是其中最好的,至於其他馬車,大約是皇上派去服侍殷世子的宮人,以及殷世子日常用度的貴重之物,隻是隔得有些遠,有些看不清楚。”
京郊練兵校場,都是在大山裡頭,就是在寶寧寺這邊,也瞧不大清楚。
大軍綿延不絕,足足小時個時辰,還是依稀可見。
主仆倆在燈樓上呆了許久。
春曉瞧了時辰,差不多到了午時,就道:“小姐,時侯已經不早了,再不回去,許嬤嬤也該擔心您了。”
虞幼窈看著大軍漸行漸遠,半晌才道:“走吧!”
下了燈樓,虞幼窈去寶殿祈了福,在路過案上的簽筒時,她腳步微微一頓,猶豫了半晌,輕抿了唇角,出了大殿。
春曉看得出來,小姐很想抽上一簽,大約是擔心抽了不好的簽子,反而不吉利,所以隻好作罷了。
一路出了寶殿,虞幼窈一眼就瞧見遠處菩提擎天,綠蓋如雲,恍惚就想到,沐佛節那日,她擲到許願菩提上的許願帛。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菩提樹下。
賣許願帛的大娘不在攤上,但攤子卻擺在原地,上頭掛了牌子,標注了各樣許願錦帛的價格,付了銀錢,可自取。
來寶寧寺的香客,都是信男信女,許願的香客,大多都帶有虔誠盼望之心,自然不敢在佛祖眼皮子底下造次。
虞幼窈原想再買一條許願帛,許願表哥平安,
可又想到,做人不能太貪心,既許了一願,終其一生,便祈此一願,唯以誠心,祈表哥一世安康。
虞幼窈雙掌合十,閉上眼睛,在樹下誦了一篇《法華經》。
《法華經》是功德經,
若讀、若誦、若解說、若書寫,此八百眼功德,千二百耳功德;
八百鼻功德,千二百舌功德;
八百身功德,千二百意功德;
以是功德莊嚴,六根皆令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