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裡梳洗了之後,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就去了安壽堂。
見孫女兒過來了,虞老夫人故著板著張臉,不說話。
虞幼窈自知理虧,連忙拿著“福”袋,湊到了祖母跟前:“祖母,我給您求了一個平安符,您以後要貼身戴著。”
去給表哥祈福,還記得給她求平安符,也沒白養她一場,虞老夫人斜眼瞧她:“現在倒是想起還有一個祖母了?”
虞幼窈蹭進了祖母懷裡:“祖母,祖母,我知道錯啦,您可彆生我的氣,不然您氣壞了身子,我指不定還要往寶寧寺裡跑,去給您祈福。”
虞老夫人聽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戳了她腦門兒:“可把你慣得,眼裡頭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都學會了先斬後奏,管了一段時侯的家,就把你翅膀管硬了,把心也管大了,半大的孩子,張嘴閉嘴就要往外頭跑,你還有理了……”
虞幼窈乖乖聽訓,也不敢頂嘴。
等虞老夫人訓完了人,便忍不住一歎:“祖母也不是不允你出門,隻是沒得長輩陪著,到底有些不放心,你年歲小,是不曉得厲害,京裡就有不少大戶人家的姐兒,小時候叫拐子拐走了,甚至還有出門叫人衝撞,壞了名聲,還有賊人,專門盯著大戶人家的小姐,劫擄了去,索要贖金……”
虞幼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虞老夫人道:“可彆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早些年,朝中有一位鄭禦史,她的女兒就曾被賊人擄劫過,等出了贖金,把人救回來,清白名聲也毀了,沒幾天就吊了脖子,當時京裡頭流言蜚語,鬨得沸沸揚揚,鄭禦史門風有損,隻好辭官回鄉……”
虞幼窈從這話裡,聽出了彆樣的意味。
她可沒忘記,父親也是一位禦史,祖母特地拿了鄭禦史的女兒說事,怕也是大有深意。
做禦史就沒有不得罪人的,君子易處,小人難防,難保有些人吃了虧,懷恨在心,使一些陰險卑鄙的手段。
鄭禦史不就是因為女兒名聲喪儘,不得不辭官嗎?
虞老夫人知道她聽明白了,又道:“你爹這個人,雖然在庶務上有些拎不清,但在朝堂上,還是有幾分剛硬,皇上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審理幽王一案,你爹就在其中。”
虞幼窈呼吸一緊:“祖母,今兒是我魯莽了。”
幽王一案牽涉甚廣,父親參與其中,也是乾係甚大。
如此一來,祖母的擔心就不是多餘的。
越是這個時候,府裡就越該更謹慎才是,否則整個府裡都要受到牽連。
也是她太過疏忽,竟沒想到這一處。
虞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年歲小,也是少不經事,不曉得其中厲害,殊不知,這朝堂上有個風吹草動,都跟家中禍福息息相關,一不小心行差錯步,就要大禍臨頭。”
虞幼窈點點頭:“祖母,我知道了。”
虞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好在這一趟寶寧寺,是宜早不宜遲,既然走了這一遭,往後就把心定一定。”
平叛大軍於八日之後,抵達了山東境內,在琅琊山一帶駐紮。
又過了五日,虞幼窈終於收到了暗衛從山東送來的一盒阿膠,及一封表哥的親筆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