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裡,朱公公就眼睜睜看著,前後不到一柱香的時侯,年僅十五歲,還殘腿,病弱的殷懷璽,就這麼收服了這幾位,軍中資曆最老的老將?!
他覺得不真實。
殷懷璽打磨著紅絲硯,頭也不抬:“出去!”
朱公公應了一聲是,立馬出了營帳。
偌大營帳裡置了冰盆,一絲一縷的涼意擴散,桌上瑞首香鼎裡,焚著清熱解暑的藥香,縷縷的煙香,嫋嫋升騰,一入鼻,便滲進了心裡,連心中的煩悶也緩解了許多。
殷懷璽仔細端詳了手中的紅絲硯。
紅絲硯以其稀少貴重,得天下第一硯之名,千百年來,紅絲硯隻東山青州產出,目前隻發現了兩處坑洞。
好一些的品相,一年也出產不了幾塊來。
最上等的,數年,十數年,甚至幾十年也不出一塊。
所以,世人皆知端硯勝名天下第一流,卻不知紅絲硯貴在深山最難得。
殷懷璽手中這一塊紅絲石,得來不易。
下刀時,他需要做到刀刀不錯,分毫不差。
而紅絲硯本就鮮豔妍盛,所以殷懷璽並未刻太多花樣,方長的硯台,刻以祥雲瑞獸之紋,顯得瑞相十足,又顯儘了紅絲硯華縟密致,皆極其妍的特點。
乍眼一瞧,其硯端方厚重,華美無比。
仔細觀之,紋相與紅絲相映,渾然天成。古樸自然。
握硯在手,質古如玉,既堅以潤,則有人石相親之感。
“殷三!”殷懷璽用絹布將紅絲硯包好,放進了紅檀木盒裡,為免路上顛簸損壞,他在盒子裡塞了一些棉絮。
一道黑影從暗處走到了明處,殷三供手:“少主請吩咐!”
殷懷璽從懷裡取了一封信,擱在紅檀木盒上,一起遞過去:“將之前準備的東西,連同這個,一起送進京裡。”
殷三小心翼翼地接過了信和盒子:“屬下遵命!”
營帳裡安靜下來。
殷懷璽聞著小姑娘親手做的藥香,喝著小姑娘親手製的藥茶,就有些期待,不知道虞幼窈收到紅絲硯時模樣。
大約會像生辰那日,收到了他送的刻章時一樣歡喜。
他突然就後悔,將紅絲硯交給了殷三代為轉達。
他應該留著紅絲硯,待大軍班師回朝後,親手將禮物交到她手裡,親眼見到她歡喜的模樣才是。
忽地,殷懷璽又哂然一笑:“高興就好。”
此時,虞幼窈並不知道,有一份巨大的驚喜正是路上。
到了第二日,虞幼窈苦哈哈地跟許嬤嬤學了半個時辰的儀禮,身上的九重衣,汗濕了四重。
虞幼窈用自己的辛勤和汗水,終於悟了!
許嬤嬤是個大忽悠!
說什麼儀禮至少要學到五月,虞幼窈天真的信了,並咬緊了牙,卯足了勁兒,把自己往死裡學。
換來了許嬤嬤一句:“很好,姿儀、儀態,以後不用學了!”
虞幼窈隻差沒歡呼出聲,以為自己從此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