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酒樓,茶館裡的書說先生,都在講幽王世子殷懷璽,是虎父無犬子,智戰山東李其廣的事跡。
京裡的風向,往往也代表了天下的風向。
虞幼窈聽長安的稟報,便以練書法,不允打亂為借口,讓長安悄悄地帶她出府,去了她娘在長安街上的一座酒樓。
正值午時,酒樓大廳裡頭三教九流,高棚滿坐。
虞幼窈穿上了男裝,扮成了京裡大戶人家的小公子,拿了信物給酒樓的掌櫃,掌櫃一瞧是虞府的信物,連忙點頭哈腰:“原來是東家府上的,咱們酒樓裡,給東家預留了最好的包房,您請,您情。”
虞幼窈隻點了下頭,也沒開口。
酒樓掌櫃迎來送往,也見多識廣,她女扮男裝,模樣不好偽裝,也可以說是男生女相,可一開口怕就露餡了,在自己的酒樓裡,也不至於鬨出什麼不好的事,但為免麻煩,還是儘量不要曝露為好。
扮作了虞幼窈小廝的長安,點點頭:“有勞掌櫃帶路。”
包房布置得很雅致,坐在露台上,就可以將樓下收儘眼底。
年過四旬的說書先生,置了一張長案,手握著驚堂木,一邊撫須,一邊道:“話說,幽王一案,致天下民怨四起,山東李其廣,更是打著替天行道,為命請命的名義,公然在山東發動大規模叛亂,據悉死在叛亂中的百姓,更是不計其數……”
說書先生口才十分了得,深諳了先抑後揚的精髓。
先從李其廣發動叛亂,滿朝武將無一人敢領兵出征,原威寧侯,現寧遠侯甚至不惜得罪皇上,也要拒戰。
說書先生猛拍了一記驚堂木,拔高了音量:“這是為何呢?!”
短短五個字,發人深省,頓時就掌握了說書的節奏。
當下就有一個江湖人士打扮的武夫,高聲問:“一群烏合之眾,成何氣侯?大周朝曆年來發生的叛亂也不在少數,哪一回,不是朝廷的鐵騎一到,這群烏合之眾,就作鳥獸散,潰不成軍。”
底下立馬就有人附合——
“是啊,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朝廷裡有不少能征善戰的武將,怎麼就拿區區李其廣沒有辦法?”
“李其廣真有那麼厲害?連朝中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將都不敢應戰?”
“莫非山東那邊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
“啪——”又是一記驚堂木,滿堂皆寂。
說書先生也不賣關子了:“欲知山東情形,且聽我細細說來,這話說起來,就要追溯到大周天下未定之時……”
說書先生從高祖皇帝禦駕親征,討伐東夷,平定山東,將因戰爭而流離失所的百姓,遷移到山東,並施行仁政,鼓勵耕種,講到了經曆了戰火能活下來的,哪一個不是狠人,能混成人樣的,那更是狠人之中的狠人。
山東複雜的氏族局麵,就是在各族混居,三教九流的背景之下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