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宋修文倒了八輩子的血黴,讓自己侄兒坑害了一把,這才讓少主拋“玉”引“磚”,將宋修文推了出去,借機安排虞宗正協助宋修文一案,讓虞宗正借機立功,屆時鎮補吏部侍郎一職,也是順理成章。
殷懷璽閉眼,略一思索:“朝局變化更迭,都察院左僉都禦史,雖是秩正四品,品階不算太低,但份量差了一些,身份上也太低了,一不小心就容易受到波及,虞宗正官階高一些,自保是足夠了,”說到此處,他話鋒微微一頓:“女憑父貴,窈窈在京裡一乾貴女之中,也更能立得住,想要欺負她的,最好也要掂量幾分。”
若虞宗正官階高些,當初在長興侯府,便是喪婦長女,那長興侯府也不敢輕易欺辱了去。
楊氏病重,秋姨娘雖然能幫著到外頭應酬一些,到底隻是尋常人家。
那些高門大戶,還得窈窈自己出麵。
她一個喪婦長女,父親位、份也低,便是有太後娘娘的賞賜與看重,那也隻虛名,還得有個能靠得住的爹。
這時,外頭響起了朱公公的聲音:“殷主將,常寧伯過來了,在外麵候著。”
殷懷璽將字條塞進了袖子裡:“請他進來。”
殷七已經躍身翻上了房梁,殷七本就是殷懷璽安插在羽林衛裡的人,倒也不會擔心曝露了身份。
朱公公應了一聲,不大一會兒就領著常寧伯進了營帳內。
常寧伯也不見外,殷懷璽還沒招呼他,他已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了一個肥圓的水蜜桃“哢哢”地啃。
一邊啃,一邊吃也沒堵住嘴:“幽王殿下沉冤昭雪,殷主將總算是苦儘甘來。”
這話也隻陳述了一個事實,就沒旁的意思。
初來山東那會,他還會因為這事,想著殷懷璽年歲小,又是殘弱之身,難免會心生一些憐憫與同情。
可這陣子,他可是眼睜睜地瞧著,這位他們眼中年歲小,殘弱的少年,是如何智珠在手,運籌帷幄,將稱霸山東多年的李其廣,玩弄在鼓掌之中。
堂堂一代梟雄李其廣,還沒與朝廷大軍正麵開戰,就讓殷懷璽一個坑,接一個坑地坑“死”了。
對,李其廣是被坑“死”的。
李其廣自己手底下有不少兵馬,氏族豢養私兵,加起來也有將近十四五萬人,可雙方還沒正麵交鋒,殷懷璽就把李其廣給坑“死”了。
換作任何人都不能甘心。
活捉李其廣那天,李其廣被押進了大營裡。
當時,他頭發蓬亂,滿身血汙、臟亂,一見了殷懷璽,就跟一條惡狗見了肉骨頭似的,雙目腥紅,惡狠狠地盯著殷懷璽,一張臉猙獰凶狠,喉嚨裡發出“嗬嗬嗬”的響動,完完全全的一條瘋狗。
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殷懷璽,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耍一些陰險的招數暗算人,算什麼本事,有種我們刀槍相戈,兵戎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