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雙手捧著茶杯,小口小口地喝水,漸漸也平複了激動的心情:“表哥初回府裡,要先去安壽堂拜見祖母,我們快過去吧!”
這麼久沒見表哥,虞幼窈有很多話想對表哥說,可眼下也不是好時機。
周令懷點頭:“那就走吧,也不好叫舅祖母一直等著。”
虞幼窈率先下了馬車,長安這才上了馬車,推了周令懷下來。
兩人一起去了安壽堂——
一路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的虞幼窈,終於住了嘴,跟著表哥一起給祖母請安。
周令懷一走就是四個多月,這次回來了,不光老夫人高興,連二房的姚氏,也帶了一家大小來了安壽堂。
周令懷剛入府那會,姚氏雖不至於瞧不起這個幽州來的侄兒,可說到底,隻是上門來打秋風的,也沒有多看重。
看在他遭了家變,小小年歲也是一身殘病,多多少少也有些憐憫,卻也隻是淡淡地處著,沒有親近的意思。
直到周令懷在學堂裡,對言哥兒幾個多有提點,她這才意識到,這個幽州來的侄兒,不是個簡單人物,這才親近了一些。
到了後來,閒雲先生專程上門來拜訪周令懷。
她這才驚覺,這哪兒是上門打秋風的,分明是虞府燒了高香,迎了一尊大佛進了門。
周令懷能常住府裡,她是求之不得。
與長輩請了安,周令懷微笑:“這陣子讓舅祖母擔心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回來就好。”周令懷能安然回來,虞老夫人這半懸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仔細端詳,見周令懷氣色不錯,麵上帶了疲憊,可精神卻比初入府那會強了不知多少,心裡哪能不高興的
姚氏也笑了:“對、對、對,回來就好,你這一走就是三四個月,家裡都念著你,想著幽州那邊也不太平,也是提心吊膽的,如今可算是回來了。”
周令懷頷首:“此次遠去幽州,讓家裡擔心,也實屬無奈之舉,”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就笑道:“我從幽州回來,帶了些北境各地的特產,北境出產銀耳,品質上乘,溫補氣血,美容養顏,另還帶了天麻,行氣活血,治療頭症頗有療效……”
虞老夫人擺擺手:“你有心了,”說到這兒,她就轉了話兒:“幽州那邊的事都處理完了?周氏族裡有沒有為難你?”
原也是斷了關係,以周令懷的心智,周氏族裡便有多的算計,怕也落不到他身上去。
說來周氏族裡,還真是眼皮子淺得很。
眼見周令懷這一脈落魄了,周令懷年歲小,一身殘病,不能支應門庭,不相幫也就算了,竟然算計完了錢財,家業,還將人除族,連係出一脈的同宗之情也不顧及,就把事做絕了。
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周令懷的天人之才,這是周氏族裡的損失。
周令懷搖頭:“三司會審一審完了,皇上就命人快馬加鞭去了幽州,因當年幽王一案受到牽連的人,都紛紛得已洗刷冤情,周家也是一樣,皇恩浩蕩,感念我周家世代忠良,卻門庭寥落,破格允我參與《文獻集書》的編撰。”
虞老夫人一下就坐直了身體,一臉驚訝:“自《律疏》編撰完成之後,先帝便提出了《文獻集書》的構想,此書集曆朝曆代天、地、人、文之古籍大全,前期的籌備,就準備了數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