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虞幼窈話鋒一轉:“搞明白了沒藥和**,我就開始發愁,這是外邦的香藥料,想來大周朝並不多見,用途也不廣泛,否則我之前,也不至於沒聽說過,現在的問題是,這兩種香藥料,要怎麼弄到手,要去哪裡弄?”
不光是她沒聽說過,連見多識廣的許嬤嬤也沒聽說。
這才剛有了眉目,就有更大的難題擺在麵前。
虞幼窈總算明白了,改良香方的困難。
“我原是想寫信去謝府求助,後麵又想到了,我的香藥庫裡,堆放了不少香藥料,有些是謝府搜羅來的,有些是前段時候,鎮國侯府送來的謝禮,還有一些是表哥從山東回來,帶給我的,因為數量太多了,我也沒仔細瞧過,都是交給柳兒登記造冊了之後,就放到庫房裡,要用到哪一種香藥料,也是直接讓柳兒去取。”
周令懷見她麵色豁然開朗,也不覺笑了。
“我就查了香藥庫的冊子,在上麵發現了一種末藥,起初我還以為,末藥和沒藥是兩種東西,後來翻看了《本草》,就知道,這其實就是我要的沒藥,庫房裡末藥和**都有,而且數量還不少。”
謝府和表哥,都是巴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全搜羅來送給她。
鎮國侯府之前送謝禮,也是唯恐怠慢了,都是挑了最貴重,稀少的香藥料送。
從外邦運過來的,在大周朝都是金貴又稀罕的東西,便是不知道具體用途,也要收藏著,總也少不了這個。
字字句句裡,可真是煞費苦心,周令懷心尖輕顫著:“許嬤嬤精通藥理,大約也是知道末藥,隻是身處宮中,對外邦的東西,心存了謹慎與忌諱,自然不會去關注研究,隻知末藥,而不知沒藥,也因此走了不少彎路。”
末藥與沒藥,一字之差,就有可能天壤之彆。
許嬤嬤本就對外邦的東西心存了忌諱,也沒去了解過,自然不會想到這個。
想來在膏油的配方上,許嬤嬤大抵也沒幫上太多忙,一切全靠了小姑娘,辛苦摸索。
虞幼窈點頭:“許嬤嬤也是這樣說,後麵我為了多了解沒藥的藥性,遍查了醫書,發現唐代就有關於沒藥的詳細用藥記載,後麵因戰亂,海上封禁等諸多原因,沒藥也漸漸鮮為人知,也是大周朝重開了海禁之後,沒藥被外邦當作了互通有無的香藥料,再度出現在大周朝。”
外邦的香藥料很珍貴,在大周朝並不多見,用途也不廣泛,被直接用於香薰料,許多貴族會直接薰燒。
宮裡對外邦進貢的稀奇頑物更感興趣,像吃用的東西,基本上都懷了忌諱。
畢竟不是本朝的東西,始終蒙上了神秘未知的麵紗。
便是對未知的東西再感興趣,也不會拿了命去折騰。
周令懷打開了瓷盒,紅色的膏油透了微黃,凝結成豬油狀,聞起來沒有油藥的衝鼻味,反而透了淡淡苦香,及乳木馨香,味道十分好聞。
他喉嚨微澀,啞聲道:“這就是膏油!”
虞幼窈點頭:“因為方子是殘缺的,我隻能在原來的方子上重新改良,試驗了許多次,才做出了,與殘方上記載的,效果差不多的膏油。”
改良好的方子裡,加了沉香、香肉桂、豆蔻、桂皮等十餘種香藥料,所有的香藥料,都是經靈露刨製過的,效果肯定比原來更好。
周令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辛苦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