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顧忌什麼禮數,規矩,乾脆就和從前一樣,每天晚上施針不就好了?
為什麼第三個療程一完,就將施針的時間改成了上午?
這不故意給了虞小姑娘趁虛而入的機會嗎?
若真在意什麼衣衫整不整的,不讓人進屋不就得了?
一張薄毯蓋了身子,就不是衣衫不整了?
就能掩蓋自己隻穿了一條褲頭的事實?
人虞小姑娘都坐屋裡頭了,再說什麼衣衫不整,於禮不合這話,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這不是故意下餌,吊“魚”上鉤麼?
這兩年來,孫伯可是眼睜睜看了,殷懷璽這狗東西,就跟今兒這樣,挖了一個又一個地坑兒,坐等著虞小姑娘自個往裡跳。
他老孫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如此陰險無恥之人。
你說虞小姑娘平時挺聰明的一個姑娘,怎的一到了“表哥”跟前,就成了傻子呢?
這才養大的姑娘,就已經吊死在了殷懷璽這棵歪脖子樹上,這輩子也甭想再脫身了,這倒黴孩子。
孫伯瞧了虞幼窈一眼,表情一言難儘。
虞幼窈的注意力全在表哥身上,眼兒裡哪還看得到孫伯:“我就是想看看,孫伯是怎麼幫表哥施針治腿的,表哥身體為重,至於禮數,凡事也總有例外的嘛,再說了孫伯不是也在嗎?他是長輩,有長輩在一旁,也不打緊。”
在她心裡,再沒有比表哥的腿能恢複更重要的事了。
表哥這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就算有些於禮不合,也是無傷大雅,就沒必要太計較了。
再說了,表哥又不是什麼外人,在表哥麵前,也不需要那些條條框框。
表哥也說了,北境的民風比較彪悍,不拘小節,雖然也有男女大防,但女兒家隻要自重自愛,便是拋頭露麵,也是常有的事。
雖然她沒生在北境,可表哥卻是土生土長的北境人。
時常聽表哥提及北境的民風,民俗,她也聽到心裡去了,久而久之與表哥相處,自然也不像京裡這樣拘束。
被“北境”洗了腦殼的虞幼窈,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哦豁,現在知道把他當長輩了?!
孫*工具人*伯翻了個白眼兒,哪家長輩,會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與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共處一室?
這會兒身上還搭了件薄毯,一會兒薄毯一掀!
那可是要損名節的。
女子傷了名聲,還能有條活路,壞了名節,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就這樣了,虞小姑娘竟然也不帶怕。
周令懷似有猶豫:“始終於表妹名節有損,”說到這兒,他輕抿了唇勸道:“名節於女兒家著實重要,表妹還是回避一些比較好。”
又來了,這茶裡茶氣的話,聽得孫伯連白眼也懶得翻了。
提了“名節”這話,虞幼窈多少有些顧忌,就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