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宋明昭看著周令懷唇畔間似有若無地笑,就像在炫耀一樣。
還真是刺眼極了!
周令懷頷首:“表妹心思細膩,自從進了虞府之後,就一直對我十分照顧,也是多虧了有她精心替我調理身體,我的身體才會一天天好起來。”
這話聽著有些刺耳。
剛刺眼完了,宋明昭又有些紮心,就有些聽不下去:“已經到了門口,周公子身體不便,就不必再送了,宋某先告辭,改日再登門造訪。”
周令懷笑了:“既如此,宋世子請便。”
一直目送宋明昭出了門,周令懷這才返回了安壽堂,和虞老夫人交代了一句,也沒回青蕖院,就去了窕玉院。
學堂雖然安置在二房,可宋明昭每日出入二房,少不得要經常過來向祖母請安。
隻要一想到,往後的一個多月裡,她可能會經常見到宋明昭,虞幼窈整個都不好了。
她對宋明昭敬而遠之,並不是出於厭惡,或者是偏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那一場噩夢實在太詭異了,甚至還牽扯到了現實。
有時候甚至讓她有一種現實噩夢混淆不清的錯覺。
大約是夢境太過真實,而噩夢之中,大窈窈經曆的一切,又太過慘痛了,讓她每回見了宋明昭,就不由自主想到了噩夢之中的場景,總覺得心裡窒息難受。
“唉——”虞幼窈托著香腮,輕歎了一聲。
“小小年歲歎什麼氣?”見她焉兒嗒嗒地模樣,周令懷忍不住輕笑了聲,小姑娘為什麼歎氣,他也是心知肚明。
虞幼窈抬了眼睛,呶了嘴兒:“表哥,你說我若是借口莊子上番薯種植之事,向祖母提出,想去莊子上小住一段時間,祖母能答應嗎?”
其實,她還挺羨慕虞兼葭的。
這兩年來,虞兼葭除非逢年過節,才會回府呆一陣子,大半時候都在莊子上養著,身邊沒得長輩盯著,日子過自清淨又自在。
上次見虞兼葭還是清明節。
虞兼葭明明比她差了幾個月,身段抽長了,卻和她不分上下。
人還是纖細柔弱,說起話說柔聲細語,身上卻不見了病氣,一副純潔美好的模樣,任誰見了,都要心生憐惜。
都說腦子用多了,會長不高,她不如虞兼葭過得自在,連個頭都要被超過啦!
想想都覺得糟心!
周令懷不禁失笑:“這府裡還能缺了你?”
雖然,府裡現如今是江姨娘管著家裡,可虞幼窈當家人的地位,任誰也撼動不了,虞幼窈不管家裡的瑣事,可管家的大權,卻掌握在她手裡。
虞幼窈小臉一垮,唉聲歎氣道:“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也隻是隨口說說。”
其實,虞幼窈有點想不通。
虞府本就人丁單薄,也就虞宗正和二叔兄弟兩人,常言道,父母在不分家,虞府這家本是不應該分的。
為什麼祖母,在虞宗正和二叔相繼成親之後,就立馬把家給分了?
真是因為,虞宗正和二叔都在朝中為官的原故?
這個理由並不充分,有點不太符合祖母的行事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