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表哥撐著手杖一步步走來,大約走了一段時候,方才還很輕鬆的人,也有些搖搖欲墜,連額頭上也冒了汗。
虞幼窈連忙過去,將表哥扶坐到輪椅上:“快坐下來歇一歇。”
接著,她順手就從袖裡抽了帕子,替表哥拭汗,帕子順勢就到了鼻峰,突然就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很不妥,就訕訕地收回了手。
周令懷笑容微深,握住了她抽離的手,一點點抽出了,被她握在手裡的香帕:“就不勞煩表妹,我自己來就好。”
如果孫伯在這兒,肯定又要白眼一翻,暗裡吐糟:這汗都要擦完了,才說自己來,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可此時,虞幼窈關注點不在這上,眼見著表哥,就了她的帕子拭汗,她張了張嘴,想提醒表哥:那是我的帕子。
又想到了方才替表哥拭汗的情形,這話到了嘴邊,又咽下了喉嚨。
白色的綾紗帕子上,繡了一枝粉白色的斜杏,帕子落到鼻間,幽淡的女兒香,似有若無地纏繞在鼻息間,勾撩了人心。
他忍不住使勁去聞,可這香卻是捉磨不透,越是想要費心去捉磨它,它就越勾勾纏纏,令人神魂也顛倒了。
氣氛有些怪異。
周令懷擦了汗,順手將手帕收進了袖子裡,輕笑:“弄臟了表妹的帕子,改日再送表妹一條。”
卻沒說要將這條帕子歸還。
虞幼窈剛想說,不過一條帕子,臟了就臟了,回頭洗一洗就好了。
這時,長安過來了:“少爺,沐浴的水已經準備好了。”
表小姐之前就交代,天氣熱了,少爺練完走路要沐浴,浴桶裡還要放緩解疲勞的藥露,以防少爺身體受累了之後,沒能及時調整過來,彆腿還沒好全,就又傷了身子。
他都是按照表小姐說得,嚴格執行。
周令懷頷首,對虞幼窈說:“我去去就來。”
虞幼窈原是想回了窕玉院,可聽了表哥這話,就隻好點頭:“那我等你。”
長安推周令懷進屋。
周令懷重新抽出了袖裡的香帕,似若若無的幽香,時刻提醒著他,他的小姑娘已經是成大姑娘。
是個嬌貴妍雅的俏佳人!
不光他心懷了覬覦之心,連宋明昭也在無時無刻地窺伺著,甚至妄想通過討好虞老夫人,達成目的。
宋明昭不是第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
周令懷將帕子揉在手掌心裡,哂然一笑:“求則得之。”
帕子上的幽淡芳香,透了靈露沁人心脾的幽蓮香,卻沾染了,如花骨朵一般,正在吐露芬芳的女兒香,一絲一縷的幽甜,惑人心魂。
他倏然閉上了眼睛,再一次睜開眼睛時,眼中深藏的勃勃野心,宛如岩漿一般灼烈。
虞幼窈翻了幾頁書的時候,周令懷就去而複返。
虞幼窈一下就驚站起來:“你怎麼連頭發也不擦一擦,衣服都打濕了,要是著涼了怎麼是好?”一邊說著,她連忙吩咐長安:“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拿巾子過來,你到底是怎麼照顧你家少爺的?”
早前在屋裡,長安就提醒了少爺,可少爺那是能聽他話的人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