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生母,據說是一個爬了龍床的小宮女,也不知道是該說這位小宮女命好,侍寢了一次就懷上了,還是該說她福薄,眼看著生了龍種,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卻在生孩子這一環,因難產一命嗚呼了。
四皇子生母身份低微,暫時看不出什麼來。
但是!
皇上至今也未立儲,陸妃所出的二皇子,占了一個“長”字,徐貴妃所出的三皇子,占了“貴”字。
寧遠伯一案,還牽涉了後宮,甚至是儲位之爭,遠沒有那麼輕易就了結的。
虞幼窈一陣恍惚。
科考舞弊一案,總算是消停下來了,但是後宮和朝堂的暗潮洶湧,也才剛剛拉開了序幕,
這就是表哥所謂的項莊舞劍嗎?
恐怕不止如此!
四月初六開始,虞府及虞幼窈名下所有糧鋪,都置辦了粥棚,連舍三天米粥,用的粥米是陳米摻了小米,苞米。
青黃不接的百姓們,總算吃到了湯米。
沒人覺得虞府不厚道。
年景好的時候,一升米也才四十文到五十文左右。
可近年來,米價已經漲到了一百文一升,普通人家已經吃不起米了。(注:一升米約一斤半,十升一鬥,一鬥米約五百文到一千文!)
虞府還願意搭粥棚舍米,這就不是為了博善名,而是真善。
而這時,正陽街上停了一輛低調的馬車。
馬車內裡布置得相當奢糜,年約十七八的男子,穿了一紫蟒袍,腰間卻係了一條璜玉龍首趾鱗腰帶,神情不悅地靠在馬車裡。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長相陰柔瘦弱的少年進了馬車。
男子蹙眉:“前麵因何堵了路?都打聽清楚了?”
少年聲音尖細陰柔:“回主子話,前麵是吏部左侍郎虞大人家的米鋪,虞老夫人禮佛,再過幾日就是沐佛節,虞府名下的米鋪都搭了粥棚,正在舍粥,今年年景不好,百姓們聽聞虞府在舍粥,紛紛跑過來吃粥,因為人太多,所以堵了正陽街的道。”
聽身邊的伴從提了虞府,男子首先想到了,三年前虞氏族裡一榜四進士的風光,父皇想要重用虞氏的心思昭然若揭。
接著就又想,虞大人是吏部侍郎,秩正三品的大員,吏部主掌全國官吏的任免、考課、升降、調動等事務,乃六部之首。
另外,虞二老爺,虞宗慎任戶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是內閣次輔,將會接任夏言生首輔一職。
見主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伴從心裡有些慌:“主子,您看這粥米一時半會也舍不完,要不要繞道了走?”
“繞道?”男子抬眼瞥了他一眼:“本宮什麼時候說了要繞道了?”
伴從知道說錯話了,連忙補救:“那不如,奴才去五城兵馬司衙門一趟,讓他們暫時將吃粥的百姓驅離,也總好過讓主子在路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