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兼葭也沒有湊過去,恰巧就聽到了虞善思方才的話,感覺胸口好像被人打了一拳,悶悶地疼。
因為虞幼窈喜歡雕刻,虞善思就荒廢學業,和夫子學雕刻,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苦,也沒受過疼的人,為了學雕刻,十個手指頭都是傷,也是一聲不吭,就是為了在虞幼窈生辰的時候,親手雕刻一件東西,送給虞幼窈!
因為虞幼窈喜歡漆雕,他還要學漆雕來討好虞幼窈?!
虞善思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可她這個嫡親姐姐,在他心中,竟還不如虞幼窈這個異母姐姐來得重要?!
七年的姐弟情份,竟也敵不過他和虞幼窈三年的相處嗎?
一種被背叛,被忽視,被冷待的憤怒,在虞兼葭心底縈繞不去。
她恨不得衝上前,一巴掌揮到虞善思的臉上,將他徹底打醒,也好叫他知道,誰才是他的親姐姐。
可是!
虞兼葭攥住了五指。
周令懷頷首:“我屋裡有關於漆雕工藝的相關書籍,一會使人給你送去。”
卻沒說要教他的話。
虞善思卻很高興:“謝謝周表哥!”
漆雕是很珍貴的工藝,周表哥肯送書給他,他已經很高興了,一些基礎功底,他可以和工匠學。
等基礎紮實了,再厲害一些的,可以在書上學。
到了明年大姐姐生辰,他也可以做一個漆雕送給大姐姐。
虞兼葭再也忍不住了,提醒道:“四弟,你想要學漆雕工藝,這也是好的,可千萬不要因為外物迷了心神,荒廢了學業,以免讓父親生氣。”
話裡話外,掩不住對他的擔憂勸慰。
可最後一句,卻虞善思心裡不舒服,連興奮的表情,收斂了一些:“我知道了,三姐姐。”
母親病在靜心居裡,親姐姐也在莊子裡休養,鮮少回府,父親待他不如從前寵愛,又因他課業平庸,父親對他的厚望,也淡了下來。
他時常聽到下人們在背地裡說:“楊大夫人犯了大錯,老夫人和大老爺恨透了楊大夫人,若不是楊大夫人為大老爺生下了嫡子,大老爺早就休了楊大夫人。”
這讓虞善思意識到了,他再也不是虞府大房,金質玉貴的獨子。
在他低落沮喪、不安惶恐的時候,三姐姐在莊子上休養,是大姐姐送來了,她從前學過的蒙書。
也是因此,他課業長進了許多,雖不如何出色,卻也沒有落後太多。
大姐姐不像三姐姐,會對他輕言細語,噓寒問暖。
可大姐姐卻讓他,在失去了母親的庇護,父親的疼愛,連課業也不出色之後,卻依然能安心信任,不用擔心在府裡,會受到不平的待遇,承受異樣的目光。
到了下午,虞宗正和虞宗慎相繼下了衙門。
江姨娘也置辦好了家宴。
長輩們都為虞幼窈準備了生辰禮,沒等虞幼窈自個炫耀,虞霜白就已經嚷嚷道:“有周表哥珠玉在前,你們送得禮物,都黯然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