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梳好了發髻,挑了一頂鎏銀步搖小冠。
以銀絲絞成了纏枝紋樣,四周垂掛了銀箔葉片、小花,和流蘇寶珠,小冠一戴到頭上,花、葉,寶珠輕盈搖動。
遠遠比不上,虞幼窈生辰那日打扮得光鮮隆重,卻也清新妍雅。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虞幼窈總算帶了春曉和夏桃,去了安壽堂。
虞兼葭已經到,穿了一身白底紫薇妝花紗裙子,一簇簇或紫、或紅、或銀的紫薇花,在紗衣上柔妍綻放,有一種芳柔絢爛之美,簡單梳了一個單螺,左邊戴了一朵鎏銀鑲紅寶的偏花,十分嬌美。
姚氏也帶了虞霜白提早過來了。
虞霜白碧綠的紗裙純淨明亮,上麵堆累了一朵朵榴花如火,梳了一個元寶髻,戴了鑲紅寶的小冠,更襯得她妍麗大方。
虞老夫人笑眯眯地看著幾個孫女兒,滿意地點頭:“都準備好了,那就出發吧!”
馬車等在垂花門前,虞老夫人年紀大了,姚氏身為媳婦,自然要在跟前伺候,和虞老夫人坐了一輛馬車。
虞幼窈三姐妹同坐了一輛馬車。
到了馬車上,虞幼窈擔起了長姐之責,又提了一些榮郡王府的人事:“到了榮郡王府,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以禮數、規矩為則,榮郡王府幾位嫡出的小姐,都沒有賜封,便也如我們一般,禮數周全了即可!”
虞霜白摟著虞幼窈的腰,嘻嘻地笑:“有大姐姐在,我可什麼都不擔心。”
她也不是頭一回和大姐姐一起出門了。
虞幼窈聽笑了,又交代了:“到了榮郡王府,我要照應一些祖母,也不能時時和你們呆一塊,鎮國侯府與宗室來往較多,到時候你們跟著宋三姐姐一道。”
虞兼葭頷首:“我知道了,大姐姐。”
虞幼窈又有些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今兒參加花會的,肯定有不少宗親,得勢的宗親還在少數,以禮相待即可,若有人刻意為難,直管理直氣壯,若遇到那些胡攪蠻纏的,就尋了我來處理”
虞兼葭垂了頭,牽了一下嘴角。
這兩年,虞幼窈借了太後娘娘對她的誇讚,及“窈心堂”,在京裡攢了不少名聲。
明明是個“喪婦長女”,卻在京裡有了才德的名聲,不管到了哪兒,就衝了這樣的名聲,旁人還要禮讓三分。
嗬,喪婦長女能這樣風光的,虞幼窈還是頭一個。
可虞幼窈憑什麼呢?
不過是憑了當初,在長興侯府的花會上,踩了長興侯府的威嚴臉麵,為自己博了一個一勞永逸。
說她喪婦長女,那就是在置疑先帝,置疑當今皇上,甚至是置疑親口誇讚虞幼窈的太後娘娘。
看,現在連都要仰仗虞幼窈了。
馬車到了榮郡王府垂花門前,迎客的丫鬟、婆子連忙上前,搭了小凳,姚氏率先下來,就有丫鬟要去扶她。
哪兒曉得,姚氏轉了一個身,見虞老夫人打馬車裡出來,連忙將虞老夫人扶下來。
丫鬟和婆子們瞪眼一瞧,隻見一位穿了真紅大袖衫裙的老夫人,氣派莊重地打馬車裡下來,頓時就打了個激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