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懷輕抬了她的下顎,小姑娘被迫抬起頭,眼兒輕輕一顫,一滴晶瑩的眼淚,沿著麵頰滑下,砸到他的手上。
“彆哭,”周令懷啞了聲音,每回她一哭,他連骨頭都軟了,怨不得從前他爹,堂堂七尺男兒,身經百戰,連骨頭都是千錘百煉,到了他娘跟前,就變成了軟骨頭,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都成了狗屁:“不是故意不告訴你。”
虞幼窈抽了抽鼻子,連眼眶都紅了。
周令懷連忙解釋:“這麼個下三濫的玩意兒,原是打算悄悄處理了,免得汙了你的耳朵,隻是三皇子和徐貴妃好辦,太後娘娘卻不好糊弄。”
虞幼窈聽得一愣,淚珠兒掛在下眼睫上,更是顯嬌楚柔蔓,我見猶憐:“怎麼還牽扯上了太後娘娘?”
周令懷憐愛心起,就拿了帕子,幫她拭淚:“這兩年,全國各地災情四起,京裡頭是一片太平景象,但其實很多地方都餓死了人,朝廷遲遲不肯撥銀賑災,地方官員們也都裝聾作啞,不肯放倉賑糧,你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虞幼窈腦子一炸,臉色變得很難看:“是因為國庫空虛。”
泉州謝府,富甲天下,這是人儘皆知的事。
而身為外孫女的她,不光擁有一大筆娘的陪嫁產業,還享有謝府名下所有人脈渠道,將名下的生意經營得風聲水起。
換作尋常時候,她名下的生意,每年為朝廷繳納大筆稅銀,這是雙贏的局麵。
可放在災荒年間,國庫空虛,就成了懷璧其罪。
“太後娘娘有心將你指給四皇子做正妃。”周令懷又是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砸得虞幼窈心驚膽顫。
虞幼窈臉色慘白。
這就是周令懷為什麼不告訴她的原因了。
是心疼,也是舍不得。
慧濟的命批,隻能擋得了明槍,躲不了暗箭,更防不住像太後之尊。
金口玉言不隻是說一說而已。
一旦太後娘娘張了這口,就是虞老夫人拿出了命批也不頂用,十四歲前不宜訂親,這隻是相對其他人家,可太後金口一開,就已經是木已成舟,虞府不可能忤逆太後,幫她尋摸旁的親事,而旁人家,礙於太後娘娘也不敢與虞府結親。
隻等虞幼窈過了十四歲,太後娘娘的懿旨就下了。
周令懷將她攬進懷裡:“太後娘娘決定的事,連皇上也要屈從,況且這一樁婚事,對皇室的好處顯而易見,也不會輕易放棄。”
虞幼窈聲音沙啞:“兄弟爭女,同室操戈,是醜事,也是禍根,唯有如此,才能打消太後娘娘的心思,所以今兒榮郡王府的事,也有表哥的手筆?”
周令懷搖搖頭:“在你去紫薇菀之前,我安排了人,打算將另一個和你打扮相似的女子,引去了紫薇菀,三皇子覬覦虞府大小姐的事,不需要鬨得人儘皆知,隻要讓皇上和太後娘娘知道,這件事算是成了。”
事關虞幼窈的清譽,他沒打算將這事鬨大。
哪兒曉,他算好了一切,唯獨沒算到虞幼窈是長了本事,就算知道殷錦微,引她去紫薇菀,行為不妥,非但沒有識破殷五小姐,沿路返回,還直接將殷錦微打暈,不聲不響安排春曉將三皇子推進了湖裡。
讓他的算計遲了一步。
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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