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靠募銀賑災,那是不可能的。
京裡頭各家,比照這個數或多或少合計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賑災是不夠了,至少可以解一解燃眉之急。
如今遠超了這數目,可見虞府是真有心。
太後娘娘打開了韶儀縣主的盒子,拿了冊子,忡怔了半晌。
沈姑姑描了一眼,呼吸緊了緊。
太後娘娘合上了冊子,裝進了盒子裡:“現在覺得,皇上封了虞大小姐韶儀縣主,還是薄了些,就這份深明大義,封個郡主也夠了,”她將盒子交給了沈姑姑,淡聲道:“拿去禦書房交給皇上吧,”說到這兒,她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虞府不負忠義節烈,往後便也多厚待一些。”
整整一百萬兩,宮裡對韶儀縣主名下的產業,也是了若指掌,這一百萬兩,是她名下所有莊鋪十年幾年,近半的盈利。
肯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除了皇恩浩蕩,怕也如虞老夫人一般,是養出了菩薩心腸。
沈姑姑捧著盒子,一路到了禦書房。
朱公公連忙迎上來,眼兒往錦盒上一掃,就笑道:“沈姑姑過來了,皇上剛剛處理完了奏折,正在頭疼,該派誰去浙江賑災,您快請進。”
沈姑姑低頭瞧了捧在手中的錦盒,心下有些了然,笑著跟朱公公一起進了禦書房。
皇上臉色青灰,兩頰卻透了不正常的潮紅,顯然是剛剛服用了丹藥不久,沈姑姑將錦盒交給了朱公公,轉述了虞老夫人和韶儀縣主進宮謝恩,說得一些話,之後又道:“太後娘娘讚,虞府不負忠義節烈,韶儀倒主不負皇恩浩蕩。”
剩下的話不用她多說,皇上就該明白了。
朱公公呈上了錦盒。
皇上笑了:“虞府忠君事君之忠義,朕自然銘表。”
沈姑姑得了話,就退安了。
禦書房裡安靜下來,皇上打開了錦盒,看到裡麵的數目,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隻是渾濁的眼底,透了一抹深不可測的光。
皇上看了盒裡良久,合上了盒子,意味不明道:“就連一個未出閣的內宅小姐,都比朕有錢,你說,”他灰沉沉的目光,盯向了朱公公,一字一頓地問:“朕這個皇帝,是不是當得很失敗啊?”
朱公公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瞬間就汗濕重衫:“皇上仁治功德,故虞府和韶儀縣主舍家財,為皇上分憂解難,”說到這兒,他連牙齒都磕啦打起顫來,聲音也抖不成樣:“是、是有人不思君恩,欺君罔上,中飽私囊”
前有浙江都司貪墨軍晌,後有工部聯同,司禮監河道監管,浙江官員,貪墨修河款,這些銀錢一年一年積累起來,就是一筆龐大的數目。
朱公公垂了眼睛。
有了對比,才能突顯出虞府的忠義。
果然!
皇上一提了這話,就冷笑一聲:“是啊,朝中有如虞府這樣的忠義節烈之臣家,亦有吸血的螞蝗,”說到這兒,他臉色倏然陰狠:“以為天高皇帝遠,朕就治不了他們,從前吞了朕多少,如今都要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朱公公又將頭壓低了一些,大氣也不敢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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