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虞幼窈頭上一陣眩暈,胸口密密麻麻的刺痛,如萬蟻噬心,腦中緊繃的弦兒,“嗡”的一聲,崩斷了。
虞幼窈一陣天旋地轉,眼睛一黑
“窈窈”
“大姐姐”
“小姐,來人啊,小姐暈倒了”
“”
虞幼窈並沒有昏迷太久,隻是腦裡頭渾渾噩噩,眼皮子像被什麼粘住了一樣,怎麼用力也睜不開。
謝神醫為虞幼窈把脈完了:“是勞累過度,憂思太甚,又乍然見到父親,情緒大起大落,才會猝然昏迷,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虞宗正終於鬆了一口氣。
夏桃忍不住哭道:“嗚嗚,自從老爺去了浙江之後,老夫人就病倒了,老夫人不許二夫人來大房侍疾,三小姐身子骨也虛,擔心把病氣過給了三小姐,家中裡裡外外,都是小姐在操持,小姐搬進了安壽堂裡,每日都在老夫人跟前侍疾,幾個月下來,人都瘦了幾圈,老爺可算回來,小姐也能鬆一口氣”
柳嬤嬤抹眼淚道:“老夫人病了之後,身邊就離不開大小姐,不論白天晚上,每回一醒了,就嚷著要見大小姐,每天都要折騰幾十回,老奴看了都心疼”
這兩人一唱一合,生怕旁人不知道,這段時間,虞幼窈辛苦了一般。
虞兼葭瞧了一眼父親,也啞著聲音:“都是我不好,祖母病了,家裡沒了長輩操持,我這個做妹妹的,身子骨也不爭氣,也不能幫著大姐姐分憂分勞”
虞宗正瞧了躺在床榻上,蒼白著臉的大女兒。
他和大女兒相處不多,從前隻覺得她隨了老夫人,是個深明大義,妥貼周全,又孝順體貼的人,對這個大女兒也很看重。
這會兒乍然一瞧,半大的姑娘,曲綣在薄薄的被單裡,瘦小病弱,憔悴又蒼白,心中也難得生出了憐愛之情。
自從楊氏進了靜心居,大女兒幫著管家之後,家裡糟心的事少了,他有朝堂上也安穩,三年內升遷了三次。
這一切,都有大女兒一份功勞。
思及至此,虞宗正就道:“我此次回京,從浙江帶了不少藥材、補品、香料等,一會兒讓文竹準備一份送過來,”說到這兒,他就交代了夏桃:“讓大小姐好好休息,家裡一切都有我在,我先帶謝神醫去看看老夫人。”
夏桃連忙應下了。
虞宗正沒有耽擱,連忙帶著謝神醫去了老夫人屋裡。
虞兼葭瞧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世的虞幼窈,唇兒輕輕一彎,要笑不笑的樣子,眼中透了一絲濕滑的情緒。
屋裡徹底安靜下來。
虞幼窈深陷在渾渾噩噩的夢境之中,渾沌不知真假,更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知道過了多久,虞幼窈悠悠醒來。
守在床榻邊上的春曉,頓時激動不已:“小姐,您醒了。”
聽到了動靜,外麵的冬梅、夏桃、秋杏還有柳兒,也都紛紛進了屋。
春曉連忙扶起小姐,靠在迎枕上。
冬梅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小心翼翼地喂小姐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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