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有一把力氣,穩穩當當地扶著虞幼窈進了船裡。
人一走,謝景流冷笑一聲,手中的折扇“唰”一下打開,扇弧上彈出了細小的刀片,毫不客氣地朝人臉上招呼。
折扇電光火石一般襲來,殷懷璽一側身,抬手擋住了謝景流的手腕。
謝景流手腕靈活,避開他的鉗製。
兩人你來我往,互相有一種默契,沒動拳腳,隻拚手上功夫。
眨眼就過了十幾招。
謝景流越打越心驚,他這一手手上功夫是打小就練的把式,可“周令懷”一個病弱公子,哪兒來得這麼厲害的身手?
纏龍手易學難精,但凡能練習這地步,都是根骨極佳。
絕不是“周令懷”一個文弱書生能學成的。
思及至此,謝景流心情很沉重,“唰”得一聲,攏起了折扇,退後了一步:“談一談?”
殷懷璽頷首。
兩一前一後進了樓船,謝景流領著殷懷璽上了頂層,凜烈的寒風,在風中怒嚎尖嘯,衣擺被吹得獵獵作響。
謝景流開門見山道:“三年前,我離京之後,又親自去了一趟幽州,幽州指揮僉事周家的公子身體病弱,深居簡出,名聲也不顯露,但隻要有心,想要打探他的消息,也不是打探不到,周氏族裡就有不少人知道。”
當初,他見周令懷與表妹關係親近,總覺得不放心。
京中事畢之後,就親自走了一趟。
他當時,並不懷疑“周令懷”的身份,懷疑的還是“周令懷”進京的目的,也想探一探他的為人品性。
打聽到的消息,大抵和周令懷本人是相似的,就沒再懷疑。
他當時若是再縝密一點,畫了“周令懷”的畫像,尋了周氏族人辯認,眼前這人,是人是鬼,就該清楚了。
謝景流隻一句就掌握了主動,表明了他對“周令懷”所知不少,休想再拿“周令懷”來糊弄他。
殷懷璽輕笑一聲,從懷裡取了那枚黃琉玉扳指,扔給了謝景流。
“原來是你。”謝景流冷笑一聲,伸手一抓,將玉板指抓在手裡,連看也不看,就將玉扳指重新扔回去:“一人分飾兩角,戲台上唱戲的台柱子都沒你戲多。”
殷懷璽摸了一把鼻子。
謝景流聲音冷得掉渣子:“我表妹知道你的身份嗎?”
殷懷璽點頭:“我沒瞞過她,早在三年前,她就知道了。”
想到方才在甲板上,表妹靠在殷懷璽胸前的畫麵,謝景流眼皮子重重一跳,心裡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種到手的表妹要飛的感覺。
謝景流笑不出來了,斜睨著殷懷璽:“周厲王已經平反了,你被封了武穆定北王,不鎮守北境,還呆在京裡做、什、麼?”
最後三個字,被他用牙齒咬得咯啦直響,瘮人得慌。
堂堂武穆定北王,好好的北境不呆了,窩在虞府哄著他表妹玩兒,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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