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家裡隻有祖母疼她,她很小就知道討好祖母。
也長成了祖母最喜歡,最心疼的樣子。
懵懂是她的偽裝。
她隻有祖母!
沒有誰,做一場雲山霧罩,零零碎碎的噩夢,就真的突然開了竅,腦子變聰明了。
也沒誰,因為身邊多了一個厲害的姑姑,就突然脫胎換骨了一般。
靈露沒有什麼逆天功效,隻有固本培元,排毒除穢的功效。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虞清寧學了幾年的規矩,麵上的禮數是學到家了,可性情卻越來越偏激。
那一場噩夢,隻是讓從前得過且活的小姑娘,見識到了人性醜惡,有了憂患意識,小心翼翼地,露了藏在骨子裡的鋒芒而已。
許姑姑心知肚明,卻沒有點破。
反而儘可能地教導她。
殷懷璽放心了一些,輕笑一聲:“北境的災情,沒有明麵上那麼嚴重,番薯一事,我會以武穆王府的名義上疏朝廷,為你請功。”
虞幼窈心中一鬆,搖搖頭:“我不在意這些。”
殷懷璽把玩著手中的汝窖天青杯:“這很重要。”
鎮守北境的武穆定北王,要怎樣光明正大地和遠在京裡韶儀縣主牽扯上關係?甚至是蒂結姻緣,這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殷懷璽走後,跟著她一起來謝府的一應下人,也都進了府。
從前在窕玉院怎樣,現在還是怎樣。
初來乍到,院子裡還許多人事需要歸置,折騰了一下午,也算是安頓下來了,其餘的,後麵再慢慢安排。
到了晚上,謝府一大家子聚一起吃了一頓飯,也算是為虞幼窈接風洗塵。
夜裡,虞幼窈是跟許姑姑一起睡的。
坐了大半個月的船,虞幼窈躺在床上時,恍惚總覺得,腦子裡乎乎地,眼睛一閉,感覺就像又回到了船上一樣。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還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調皮,爬到紫榆樹上摘榆錢,娘站在樹下看著她,笑容十分溫柔:“小窈兒,你怎麼又調皮了,快下來,樹上很危險。”
小窈兒坐在樹枝上,輕晃著小腳,笑得天真無邪:“娘,我摘了好多榆錢,娘給我做榆錢雞蛋餅吃,好不好呀!”
娘親向她招招手,笑容很溫暖:“快下來吧,娘一會做給你吃。”
小窈兒乖乖地從樹上下來。
娘親蹲在她麵前,溫柔地替她整衣好了有些淩亂的衣裳,牽起她的手:“以後不許再爬樹了,萬一從樹下摔下來了,受傷了怎麼辦?”